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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样都残忍嗜血。
这些元素光是想象,就足够冲击人心,也足够危险。这让她时常认为需要和他保持距离,以免被他的凌厉所波及。
可惜,囿于某种无形的不可抗力,她老是被推着往他身边钻。次数一多,免不了生出疑虑。
毕竟一周之内就有四五次,这偶遇概率属实也太高了。
中原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一直很好奇,贸然向您发问,希望没有冒犯到您,她说,中原先生,您的工作性质是不需要待办公室吗?看您经常出外勤考察,好像工作时间还挺……弹性的?
绿灯亮起,行人通行。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并肩走在她身侧。
哦?花山院小姐为什么会这样问?他翘起嘴角,心情似乎很愉悦。
绘羽老实作答: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不论上午、下午,还是晚上,我似乎都能遇见中原先生您。好像您随时随地都在外出,所以对您的工作性质比较好奇。
末了,为了不致对方为难,她补一句。
当然,这是您的私隐。如果中原先生不方便,您可以不用回答我。
中原中也倒是坦坦荡荡:也没什么不方便。我这份工作会经常跑腿,所以出外勤比较多。更何况,我们会社对你所在的学校多有投资,所以去学校的时间也会多些。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家就住附近,我有时没事喜欢在这一带走走,散散步。
和前两天不同,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boss最近试图涉足文教领域,首要目标就是这所聚集了横滨上流精英家庭的私立小学。虎次郎办事也靠谱,任务一吩咐,第二天便替他找好住处,连夜搬了家。他现在确实就住附近。
铁板钉钉的事实,不怕查。所以回答她的底气也十足,特别足。
中原中也挺直了腰杆。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自己多想了,绘羽笑了笑,无可不可地附和他,不过看您这行程安排,中原先生平日里也真是个大忙人呢。
这逻辑可以说得通,她便不想再去深究。或许和中原中也这么频繁地碰见,就是如此凑巧也说不定。
再看一眼表,离上课只剩下五分钟。
绘羽脚下生风,没有时间再和中原中也闲谈。行道树梢漏下的光晕闪过她的肩头和发丝,轻盈盈的,灵巧跃动着。淡色水彩一般,似一卷画多过一方景。
随着她的步履,橘黄色光斑下,裙摆掀起一个又一个柔和的弧度。扬落之间,隐隐约约现出一小片雪色脚踝。
拐过两个转角,一刻也不敢放慢速度。学校已近在眼前,毗邻学校左侧即是银行。
忽然,她又停住,猝不及防地转身差点撞到中原中也身上,惊得他及时侧身避开,免得让她吃痛。
绘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中原先生,您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我看。请问……我是哪里粘上什么脏东西了吗?
中原中也闲适地偏过头,盯住她的目光就像缚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他缓缓抬起手,指着自己耳侧的头发。阳光下,帽链闪动星点金属光点,一直流泻到眼角。钴蓝色的疏朗眼眸折射出晕染了金色的笑意。
这里,花山院小姐。
嗯?
绘羽对照他所指的地方,在自己发间摸索。
这边吗?
不是,往左边一点。
这里?
再往右一些。
那是这里吗?
有些偏低了。
绘羽略微垂下头,指尖在耳边的发丝摸了半晌。上也不对,下也不对,左也不对,右也不对,老是没探到正确的地方。
太麻烦了,就这么着吧。
她泄气地打算垂下手。
中原中也笑意更深。
花山院小姐,冒昧。
猝不及防间,他将揣在兜里的手伸了过来。没有直接去向耳发,而是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节修长灵活,极有力,动作翻覆间,五指轻松禁锢住她伶仃的腕骨。但又绅士礼貌,恪守规矩。皮肤裸露的接触尽可能小,也不乱动乱摸,仅靠指尖点触的惯性,缓慢带起她的动作。
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隔阂地触碰到他的手套。触感不如看着光滑,反倒是涩滞的,些微磨蹭感。尤其按在她脉搏上的拇指,隔着薄薄一层皮肤,似无意间,来回抚蹭过最脆弱的生命跃动处。
一股电流在血管里乱蹿,又像蚁虫啃食于骨髓。
眩晕、颤栗、酥麻,从他的指尖传导进体内。似乎他一用力,她的呼吸都要捏在他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