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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看不见的,喉咙是发不出声的,双手是被绑着动弹不得的。她不知道绑架自己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知道自己即将会遭遇什么。
是家族看不对眼的敌手?还是杀人越货的极恶组织?
是要她的钱?还是要她的命?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就像被人摁在砧板上任其宰割的羔羊。
绘羽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头疼。
咯吱声响,仿佛是门被打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低沉的男声,好耳熟。
没等她琢磨出味来,紧接着,这声音落后一步的方向,爆发出一声怒斥。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一点分寸都没有,还不快解开!
眼里重新闯入色彩,喉咙再次能够出声。手脚完全松开,又获得了活动的自由。
在黑暗中封闭太久,突如其来的强光令她感到不适。绘羽眯着眼,抬起手挡住一部分光线。等到重新适应周边的光亮后,视野重新聚焦,她才看清那个熟悉声音的主人。
不看不惊讶,一看吓一跳。
绘羽赫拉大为震撼地叫出来人的名字中原先生,怎么是您?
中原中也在她面前的书桌后拉开木椅,掀开衣摆,落座。一众下属训练有素地退到他身后,背着手肃穆立正,眼光一晃不晃地平视前方。
他开口:花山院小姐,有幸能把你这么晚请到我的办公室,多有打扰。
绘羽满头雾水:您,这是……
在向您表明我的来意之前,我在此有必要再度向您更详细地自我介绍一下,他彬彬有礼道,花山院小姐,我是森会社现役管理人员,同时也是port mafia的干部——中原中也,幸会。
什么森会社,什么管理人员。什么port mafia,什么干部。然后,还有他的名字,中原中也。
绘羽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心里唯独只剩四个字在呐喊——
千花,救命!
第07章 (感谢营养液更新)
本来是很简单的表达身份的字词,在如此环境下,竟也显得过于复杂和混乱,绘羽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转不过弯。
他的真实面目在不可预期、无法预料的时间和场合揭露在她面前,这与她此前给他打上的标签不太符合,甚至可说大相径庭。事实就是这样,人的想法一旦固化,要推翻重建,总是很困难。
然而转念一想,这竟也怪不得人家,要怪,也得怪她自己,是她刻板印象,先入为主了。
中原先生确实从未表明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她总以为他只是某个普通公司的普通底层,确是她基于他的闲聊太主观臆想。但要是客观地从他确切所说去提取信息——诶,他确切说过什么话来着?
……啊,没太放在心上,忘了。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怎样摆脱当前的困境。
她就呆滞了那么零点零零一秒,很快思维活络起来,试图在这种势单力孤的被动环境中,寻求一点主动权。
绘羽抢在对面先发话:中原先生,如果你们需要钱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们写我父亲的电话。他今天有个商务要谈,现在还没睡,打过去他肯定会接。
还有,我还可以给你们写负责我家最多资产的银行在哪里,以及银行对接人的电话。你们放心,这个对接人只为我们家服务,不会泄露任何风声出去。
最后,我会保证我们家不会报警,当然,前提是你们要保证我的……我的安全。
她一字一句,逻辑清晰地将策略如同倒豆子一样,悉数在他们面前罗列。
声音在努力克制之下没有发抖,显得很镇静,处变不惊。身体却一直紧绷着。一只手不自觉地按上纽扣微开的领口。指尖轻搭在锁骨下方,手臂横在自己胸前——这是极度紧张下的自我保护姿势。
站在中原中也身边的虎次郎瞥了一眼这位僵在座椅上,脸色在灯光下映得惨白,虽然瑟瑟发抖,但仍努力维持沉着冷静的花山院家大小姐。
还有神情逐渐阴沉,显然对造成如今局面的手下颇为恼怒,但又不能,也不敢直接表露,不然更吓到对面的中也大人。
他心里暗道不妙——完蛋,这回是他闯祸了。
出于将功补过的原因,他赶紧替中原中也解释:花山院小姐,您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要钱,请您不要如此紧张。
本是安抚情绪的一句话,落在绘羽耳里,更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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