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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起衣袖,伸手,拾起一块被绘羽咬了半口的面包。上面还残留着她唇角遗落的碎屑。不过在入他的口之前,他的手背被原主轻拍了一下。那块面包被毫不留情地从他手中夺走了。
到手的食物就这样溜了。
于是他故作遗憾和伤心地摇头,哎,残酷狠辣的黑.手.党连块面包都没得吃,混成这样,也真是可怜。
绘羽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我这是在和您谈正事,中原干部。
……看来大小姐现在有点不太想解他这个风情啊。
咳……嗯,开个玩笑,中原中也用手抵唇,轻咳一声,那你继续说,我在听。
中原中也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转战目标,从远处一叠她没动一筷子的餐盘里,扒拉出了两片吐司,然后在松软的中心处,抹上一刀子蓝莓酱。
绘羽也不同他多绕弯子,直言不讳道:中原干部,你的手段其实有很多。有一些甚至是对于你完全有利,而对于我却是没有任何破局方式的。比如说,我知道我哥哥的人身安全目前是由你们负责。
如果到时候你要用他的命来要挟我,那我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你像搓汤圆一样,在你手上揉圆搓扁,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认为,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种零本万利的事,才更符合您中原干部的实质身份,不是吗?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是不好说的了。在昨夜昏沉的睡梦中,她将心中疑问翻来覆去思虑了很多。与其遮遮掩掩,心头留下疙瘩,不如索性开诚布公,免得为日后徒留多少陷阱。
就如她刚才所言,明明他可以靠胁迫手段,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地得到她。却偏偏愿意摸清她的需求,和她进行交换……在她的认知中,这是一件略微反常的事。
她能考虑到的东西,中原中也一定也能想到。
绘羽不停搅动铜质汤匙。重复性的动作多少缓解了她的紧张。她屏住呼吸,准备凝神细听他接下来包含着某种打算的答案。
中原中也的身体微微偏向她,一手搭在椅背横杠上,一手端起一杯红茶,垂下头,吹散茶杯中浮荡出的热气。
原来你在担心这种事,他悠悠道,绘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能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控制你。
他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而后,抬起眼直视她的侧脸。指尖轻轻触碰在她的耳后,挑开鬓边一溜打着卷的发丝。
绘羽,与其让你畏惧失去而臣服于我,我还是愿意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多考虑自己能够得到什么。他一字一句说。
搅拌着的汤匙,骤然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望着碗中五颜六色的米粒。中原中也在她视野之外,她看不见,但她能触碰到他的视线,正凝聚在她的耳垂上,具体又实在,极具重量的真切感。
他在说谎吗?还是认真的?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她该相信他吗?
她心中没有答案,转瞬间又像有一个答案正呼之欲出。混乱的状况让她茫然。
……是么,她向着碗中的米粒笑了笑,伪饰出一点不在乎的淡然,那还真是感谢中原干部您对我的抬爱。
绘羽舀出一口粥,吞下。目光抛向老远,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一根延伸向天际的树干。
中原中也收回视线,切下刚才抹了蓝莓酱的吐司,吃下一口。眼角扫到绘羽的手腕,一圈淡淡的红色痕迹。她的肤色本就很白,像冬日的积雪,这一圈红痕映在皮肤上,更是积血掩埋残花后,隐隐泛上来的淡红。
至于这是谁的杰作……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起来,盯了半晌,试探性地捏了捏她的腕骨。
见她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不耐烦,中原中也更得寸进尺了,将她伶仃细瘦的腕部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像观赏雕琢出的艺术品一样,轻轻地抚触。
这里……还疼吗?他问。
绘羽不咸不淡地回应:疼不疼的,您应该自己试试双手被皮革绑着,按在头顶半个晚上是什么感觉,然后再来问我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