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恐惧,也并非害怕。
反倒是不可思议的,血液在这一瞬间蒸出令她兴奋耳热的温度。
她竟真想看看,如果她真同另一个人结为夫妻,有了婚姻之实,中原中也所说的死手到底是个什么手段。
抢婚?囚.禁?强取豪夺?或者趁人不注意强闯民宅,夫人,你也不想你丈夫沉横滨港吧?然后用力把她强行摁在底下,这个地点还是正牌老公的主卧婚床……这个样子吗?
噢,那可真遗憾啊。
她干巴巴地应付着模棱两可的话。
——遗憾,确实挺遗憾的。
绘羽理平了有些褶皱的裙摆,将自己的仪容连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彻底收拾干净。
我先下去了,中也,她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等会你自己到正厅来吧,今天白天我可能都没时间顾上你了。
绘羽伸手搭上车把。
等一下。中原中也在她背后出声。
将将转头时,一股极大的力道钳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完全面向反方向。黑色无光的影子笼罩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唇上温热的压迫感。
抓住她无措挣扎的手按在胸前,撬开齿关,唇舌碰撞。在野兽般残忍的肆意攀咬间,她的气息和惊呼被尽数攻城略池,掠夺而去。
几秒之后,她才被放开。
现在可以了。
他用拇指擦过她下唇的一点水渍,语声低沉喑哑。
去吧,晚上记得等我。
第56章
中原中也没有急着去往吊唁场所。他在车上独自坐着, 沿周围绕圈兜了几回。
绘羽早已下了车,副驾驶位空了出来。
但她有一次傍晚散步,和他踏着橘色日落一起逛街时随手买的车载香薰, 还放置在方向盘旁边的小格子里。香薰气味在他身边弥散开,悠悠荡荡,无处不在, 就像她还坐在他身侧一样。
他深深地嗅了一下。
葡萄柚味,轻飘飘的甜香。
和她平常喜欢在耳后抹的香水一个调性。很好闻, 也很好吃, 总是勾着人,一口咬下去, 粘稠甜腻的汁水瞬间在唇齿间饱绽开。
估计绘羽进去的时间差不多了, 中原中也才转向,慢腾腾地停在指定停车点。
中原先生,感谢您白忙之中抽时间前来, 请跟我到这边来, 指引的专人毕恭毕敬地引他入内,您请小心脚下。
灵堂前挂满了白色帆布,左右堆叠了一排排花圈, 中央正是鹰司家二公子的黑白照片。走到正堂的时候, 鹰司夫人哭得正伤心,时不时抬手点着眼角泪水,攥着的一方手帕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漠然地瞟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在人群中一眼定位到绘羽。
绘羽已经退到了一边, 处于女眷的席位,站的地方离鹰司夫人不远。
她的继母, 现任的花山院家主夫人和她肩并肩靠在一起。她在绘羽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绘羽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又挪动脚步走到鹰司夫人身边去。
……伯母,我知道您为了俊介君伤心难过,但逝者已逝,您也一定要保重身体,绘羽搀扶着鹰司夫人的胳膊,关切地安抚她,如果让俊介知道您为了他哭坏了身体,他在地下也会不安心的。
鹰司夫人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好好的让你遇到这种事,哎,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伯母,您千万别这么说,绘羽慰藉道,发生这样的意外,哪里是人力可以预料改变的。能认识俊介君是我的荣幸,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真是一副感天动地的慈孝场景。
还我的荣幸,从来没有后悔过。
……啧。
罢了,这大庭广众的,晚上再来算账。
中原中也暗哂了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一脸为鹰司二公子哀悼的沉痛严肃。
脱帽,弯腰,鞠躬,为这位他曾经的敌人,同时也是他手下败将的二公子,致以人道主义的送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