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将布放回去。
我衣服多,不买。
家里已经有一身好的,够过节穿就行。
方问黎看着他离开布的手。
哥儿手指长,骨节细,本该好看的手冬日里常是微微红肿。
像没长成的红萝卜,也无端的可爱。
就是每年冬季如此,遭罪了些。
遭了!哥儿一惊一乍。
我忘给你的披风带过来了。
哥儿忽然睁大圆杏眼,像受惊的猫。
瞧见他眼底的懊恼,方问黎唇角轻轻翘了翘,不过瞬息又抹平。
不着急。
陶青鱼皱着眉:我洗好了的,下次准带来。
方问黎手指蜷了蜷,道:好。
两人交谈时,铺子里头已经选好了颜色的陶青书紧盯着自家大哥哥身边站着的男人。
他戳了戳手旁青嘉的脸:认得那人不?
陶青嘉摇头:没见过。
青苗贴着青嘉,又矮了一个头。他长得真好看,跟大哥哥一样好看。
后头,还在纠结颜色的青芽苦恼地咬住手指。听几个男孩的话,一跺脚,随手选定了一个就跑去与大家一起看。
哇!哥夫。
呸呸呸,青芽你别乱说。
青芽一脸天真,小包子脸鼓起:没乱说啊,他看大哥哥的眼睛像爹看小爹爹的眼神。
哪里像了!
明明就很像。
陶青鱼:你几个选好了吗,在哪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青芽是小哥儿,家里宠得紧。做事也天真大胆些。
他噔噔噔跑到两人跟前。
走近了看方问黎太高,又有些害怕地抓住陶青鱼的衣摆。他小声问:你是哥夫吗?
陶青鱼心神一跳,忙捂住小孩嘴巴。
他凑在小不点耳边道:什么哥夫,别乱喊知道吗。
青芽水汪汪的圆葡萄眼眨巴眨巴。
可明明看着就像啊……
哦!肯定是还没有跟大哥哥成亲,不能喊。
小脑袋自觉转过了弯儿,他点了点头。
陶青鱼松开他,青芽又问:那不叫哥夫叫什么?
方问黎被他的称呼叫得脑袋空了一拍。
他垂眸,见小孩澄澈的双眼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坏心思。还是他极力想克制都克制不住的心思。
哥儿还蹲着背对自己给小娃娃讲叫自己什么。
方问黎垂眸冲他一笑,嘴上无声道:就叫哥夫。
青芽眼睛一弯。
他就知道!
就是哥夫。
叫夫子,人家是在玄同书院教书的夫子。
哥夫还是夫子哇!
小青芽看方问黎的眼神立马变了,他哥夫真厉害!
几个男孩也围了过来。
这是方夫子。陶青鱼先一步介绍。
几个一听是夫子,天然对着读书人的敬畏让他们不敢乱猜测。而是乖巧跟着大哥哥叫了一声夫子。
叫哥哥太亲近,陶青鱼觉得不合适。
颜色选好了?
好了。
那方夫子慢慢看,我先去结账。
方问黎头微点,目送哥儿离开。
陶青鱼一走,他周身的气势冷了些。
目光落在哥儿刚刚看过的那匹布上,正想着适合做什么,衣摆忽然被扯了扯。
力道极轻。
他低头,见小哥儿偷偷摸摸冲他招手。而对面,那两个小的一个大的男孩也立着一动不动,略带好奇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