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好。陶青鱼收紧五指。
他沉了口气,圆眼满是诚恳。谢谢。
乘人之危也好,别有所图也罢。不管如何,这个时候帮他,就是他的恩人。
方问黎一滞。
他移开眼,很轻地道:嗯。
谢谢成全。
*
我要上县里拿药。
我随你一起。
陶青鱼无所谓,他看着还站在后头的老妇人道:那位……
方问黎:她是我师娘。介不介意她去一趟家里?
不说别的,只是代我看望一下家中长辈。
陶青鱼想了想,点头:好。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该说到做到。
方问黎眼尾轻弯,周身冷意消融。
方夫子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男色无双,可惜面前的人无心欣赏。
*
方问黎跟陶青鱼的事儿,像陶父所说的,只要哥儿答应了就可以。
现在陶青鱼答应了,但他以为的只是交易。
长辈那边,方问黎还是希望该如何就如何。以这种方式获得哥儿同意只是无奈之举。他们的婚事,该是名正言顺的。
方问黎走到老妇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她却冲不远处等人的陶青鱼笑了笑。
等方问黎过来,陶青鱼就默默走着。
出了村子,正要越过路上停着的马车,衣袖轻轻被拉住。
坐马车去可好?
路边停着两辆马车,车夫揣着个手坐在外面。
陶青鱼也没坚持,点了头。
一步跨上去,余光瞥见试图来扶着他的手。他对人客气笑了笑,将肩上差点落到地上的大氅拿下来。
进了车厢在侧边坐好,陶青鱼等着把大氅还给人,但马车都走了方问黎还没进来。
陶青鱼掀开帘子。
方问黎察觉,看向他。帘子放下,有风。
陶青鱼:你不进来?
嗯。回去坐好。
陶青鱼看他与车夫挤在外面,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避嫌。
给。
不用,你披着……
陶青鱼将大氅一塞,留下一句:冷了遭罪的是自己。
帘子飘动,哥儿已经坐了回去。
方问黎将大氅穿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留有温热的地方,眼里暗色不消。
车夫目光直视前方,看似认真驾马,实际在想:
知道边上这个主是不喜欢理人的,没想到对自己未来夫郎这般柔和。以后怕是个疼人的。
*
老妇人等着两人离去正打算往陶家去,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回马车去拿了件素色的披风。
陶家。
因最近的事儿,陶家院门紧闭,篱笆里只能听到几声软糯的小孩声音。
隔壁秦梨花弄着雄黄水绕着院墙根儿转了几圈,见陶家的大人还没从屋里出来,终是转不下去了。
她将东西一放,走到自家篱笆边探了半身看去。
陶青嘉头一转,将青芽、青苗护在身后,敌视地看着她。
秦梨花脸色难看:小兔崽子,你什么眼神儿!
秦梨花!你想死是不是!杨鹊就在屋门口坐着,听声儿走出来。
上次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自己撞上来了。
上次什么事儿?我不就是好心嘴上一提。
秦梨花往篱笆上一靠,像得意的老母猪,撅着屁.股笑:我说,你家是不是要卖鱼塘了?
关你屁事儿!
杨鹊看地上,院子里被收拾得干净,找不见一块儿石头。下次该叫几个娃娃多捡几块存着,木柴他可舍不得扔。
别着急上火的啊,要我说,你们当初就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