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咬了一下唇中软肉,拉着草垫坐到方问黎另一边。
方问黎见状起身。
陶青鱼忽然抓着他衣摆。
走什么?
哥儿蹲在身侧仰头,像撒娇。
方问黎温声:给你坐。
我就坐垫子。有事儿说,你别动。
方问黎眼里笑意微闪。说什么?
你来不是说成亲的事儿的?陶青鱼隔着他一双长腿,瞄了一眼对面跟阿修说着话的陶三叔,声音压得很低。
方问黎:……嗯。
陶青鱼松手。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说的那些吗?
方问黎手指轻蜷。不记得。
他目光掠过哥儿的手背。
再醉一次就好了。
陶青鱼看他面上不似作假,他低声问:那你先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方问黎似听不清楚,身子微微往陶青鱼这边偏。
外人看着就是小两口说着什么悄悄话,你侬我侬的,感情甚笃。
陶兴旺只瞧了一眼立马转过头,继续跟阿修说方问黎的事儿。
方问黎注视着陶青鱼。
我说过,都依你。
何时都可以。
陶青鱼抱膝坐正,鼓了鼓腮帮子。
总不能一直这样,我都花了你的银子了。
应该的。方问黎温声。
那照我之前说的,你看五六月的时候可行?陶青鱼拧着眉头道,若早了,家里还没安排好。
晚了好像又对不起人家。
方问黎:好。
陶青鱼仰头:我……我觉得还是不要大办,行吗?
方问黎敛下眼底的遗憾,只道:该走的礼还是要走的。
这个陶青鱼没异议。
你安排就好。
在大离朝,成亲意味着跟一个人绑定一辈子。和离的不是没有,但极难,也是少数情况。
且若娘家不是什么富贵权势的人家,一般的哥儿、姑娘和离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代如此。
陶青鱼对婚姻没有期盼。
同意跟方问黎成亲,某种程度上也和他心意。这样单纯的搭伙过日子比真成亲后扯那些鸡毛蒜皮的快活多了。
还有其他的吗?方问黎反过来问陶青鱼的要求。
我没了。
方问黎点头:那若五六月成亲,现在就差不多该提亲了。
陶青鱼一怔。
他无意识抠着裤缝,慢慢道:好。
方问黎:我会筹办,你家里那边不用跟着操心。
谢谢。
方问黎看哥儿乖巧挨着他坐着,轻声道:该是我……
老板!来两个圈儿!
一听有生意,陶青鱼抱歉地冲着方问黎笑笑。随后抛下人就过去招呼客人。
方问黎盯着这摊子东西,忍住一把包圆的手。
那摊位边的一对男女对着摊位说着话。
方问黎看哥儿对他们笑……
他眼神粘稠幽暗,活像等下就要上去将人扒皮抽筋。
阿修默默往陶兴旺身边挪了挪。
得,又疯了。
开了张,人流也陆续涌了过来。
陶青鱼听着钱袋子里铜板的清脆响声,愈发积极地招呼客人。
等他忙完这一阵,转头就不见了方问黎的身影。
阿修在这儿帮忙,见状道:主子回家了。
陶青鱼抱紧了钱袋子,笑眯眯地点头。
阿修:要换主子看了,照他那脾气多半气得一晚上睡不着。
*
白日客人不算多,到晚上才是人流巅峰。陶青鱼养精蓄锐,中午这顿也打算将带来的干饼子吃了。
摊位前飘来各种小食味,陶青鱼默默咽了咽口水。眼神避开路过摊位前外送的汤面饭菜。
正囫囵啃着饼子,轻响一声,一个食盒放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