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动了动被方问黎抓住的手,脸热着将人拉到一边。他嗡声道:你明日要上课。
方问黎捏捏他手心的茧子,温和道:来回奔波,你受不住。
陶青鱼脸更红了。
他道:也没多大事儿。
回去休息就是了。我不想再耽搁,家里还忙着呢。
方问黎压了压眉。
看哥儿期盼的眼神只能妥协。
好。
再回到那卖鱼苗的老板跟前,说了今日带走,那老板立马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
两千尾是吧。
三文一尾,一共六贯钱,再送您约莫百尾的鲫鱼。
下次记得照顾生意。
陶青鱼道:行。
方问黎道:不过要借一下您送鱼的车。
可以,不过要加一百文。
方问黎点头。
他们来只坐着马车,陶青鱼的板车没带。鱼贩有专门装鱼苗的车,能减少鱼的死亡率。
鱼苗装好,鱼苗老板的人便在阿修的带领下走了。
方问黎买了些吃的,问:可要逛逛?
陶青鱼摇头。天快黑了,路不好走。
就是坐马车,回去也得小两个时辰。
方问黎依着他,吃食带上马车就走。阿修不在,换成了方问黎驾车。
陶青鱼自觉一个人坐在车厢不怎么好,便也出去。
方问黎牵着缰绳道:外面凉。
陶青鱼道:快三月了,还行。再说还有太阳。
两人并排坐着,两边树林是舒适顺眼的绿。风拂过发梢,墨发交缠在一起。
马车摇晃,他们时不时地肩膀相触。
岁月静好,说的就应该是现在吧。
……
马车是买的吗?
租的。
陶青鱼皱眉:那岂不是要花不少银子。
算算方夫子坐马车的次数,租金加在一起能买得起一个车厢了。
方问黎唇角微翘道:是有些划不来。
陶青鱼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买?
方问黎轻笑一声。
陶青鱼不解看他。就听他一字一句道:家里添的大件儿,要夫郎同意才行。
如何?买不买?
陶青鱼心跳漏了一拍。
他喉咙干涩,坐正了身子盯着前方。……要买就买是了,无需我同意。
方问黎笑容愈发的大。
那我便买了?
陶青鱼炸毛,瞪他:别问我。
方问黎:偏要问。
你幼不幼稚!
方问黎低低笑出声。他道:怕哥儿说我败家,回去便买,此后再不租。
陶青鱼被逗得脸红,后半程索性闭嘴不言。但方夫子似乎心情很好,一直微微扬着唇。
偶尔兴起,叫一声小鱼。陶青鱼应他,他却又什么都不说。
陶青鱼最后干脆掀了帘子,坐进了马车里。
方问黎眉眼舒展,轻拉着缰绳,让马儿走得更稳当些。
残阳消尽,星辰微明。
车厢里亮起微灯。
陶青鱼撩开帘子,看方夫子像个熟练车夫,手挽着鞭子盯着前面。
明明已经赶了一个时辰了,看着还有精神。
他往外出了几步,道:换我来,你歇歇。
方问黎回头看他一眼道:坐好。
陶青鱼哦了一身蹲下,挪到外面。
白日里有阳光,外面坐着刚好合适。现下入夜,温度骤降。风吹在身上,陶青鱼胳膊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冷不冷?他问。
一点点。方问黎答。
陶青鱼将备在车厢里的披风拿出来,看人手上没空,抖开盖在他肩上。
方问黎趁机握住哥儿手。
是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