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可以不成,但不能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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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问黎回到家中,见屋里映照在窗户上的两个影子。他脚步平稳,似意料之中。
拎着衣摆上台阶,门被从里面拉开。
从流可算回来了。
白大人。
白正申扶着他胳膊让人直起身,面上带笑道:怎么?才一年不见,生疏了。
方问黎道:白叔。
夫子,坐啊。白谨让出他爹对面的位置,直接坐到下方。
爹,县里的事儿我跟你说完了,你快点派人去查吧。
白正申肃着脸道:还用得你教。
他转头对方问黎和蔼道:这次来是想问问,从流交上来的那些东西,可否属实。
方问黎敛眼道:不敢有半分虚假。人证物证皆在,白叔要看,现在就可以去。
白谨听得云里雾里。
爹,夫子,你们在说什么?
白正申瞥了眼自己的蠢儿子,略显嫌弃道:叫你来鸣水县查私采铁矿之事,你查了一个月可查出什么来了?
白谨被他爹堵得一哑。
沉默一刻,他嘀咕;不是都跟你说了。
你那叫查?就那点东西换个人一两日就能查出来。
白谨哑口无言。
白正申道:好好待在这,请教请教你夫子吧!
他起身就走。
方问黎顺势吩咐道:阿修,给白叔带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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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县里各家门前挂着的灯笼已经微微暗淡,像力竭的流萤。
风小了,雨还在下。
雨滴将路上冲刷了一遍,泥浆注满凹坑,县里街道更显破败。
县衙后门,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后巷。
三更声响过后,一道肥硕的人影从后面挤了出来。
赵成鹏抱着东西上了马车,车夫扬了扬绳,马儿消失在巷子中。
出了城,马车加速。
到三水线与鸣水县的岔路口,三驾马车先后汇聚。第四驾慢吞吞地靠近。
小姐呢?赵成鹏撩开帘子问。
车夫低头道:没跟来。
赵成鹏脸一黑,暗骂一声:这个蠢货!
要不是看在这是他唯一一个子嗣的份儿上,他是管都不会管。
余光瞥见的后头走上来的马车,赵成鹏重新坐了回去。
正要走,他忽然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我记得是三驾马车?
黑夜中,车夫看着那显然与自己车厢前挂着的不是一个制式的灯笼,腿瞬间一软。
老、老爷,不是我们的人。
第四辆马车上,车帘拉开,慢慢走下来一人。
他高七尺,面容亲和。
他笑问:赵大人,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啊?
赵成鹏踉跄,一屁股跌坐在马车中。车帘罩过脑袋,他惊恐瞪大眼睛蹬脚后退。
白、白白白大人。
快!快走!
车夫滚下马车,立马扔下人跑远。
白正申抬手,笑容一收,厉声道:全部抓起来!
四周暗处传来金属撞击声,一个个带刀的捕快直接将马车围在中间。
跑掉的车夫被抓回来押跪在地,一个劲儿地说着冤枉。
赵成鹏一咬牙,哆嗦着手,从鞋中抽出匕首狠狠扎在马屁股上。
马儿嘶鸣。
马车骤动,眼看就要撞了人离去,却有一瘦削人影凌空挥剑。
连接着车厢的绳一断!
车厢直接往地上一栽,伴随着一声哀嚎,直接压在了赵成鹏的腿上。
鸣水县县令赵成鹏,拐卖幼儿,私开铁矿。欺瞒百姓,收取不义之财,现压入鸣水县大牢,听候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