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摸摸料子,看看上面的绣活儿。嘴上一直念叨,肉眼可见地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陶青鱼拎着布老虎耳朵抱在怀里, 眉眼柔和。
那我可都收下了。
杨鹊横他一眼:你不收还不行。
小娃娃一天一个样,这点衣服都不够他穿的。杨鹊将拿出来的小衣服都重新折好, 妥帖地放进箱子里。
见陶青鱼手里还抱着的布老虎, 也一把抓过来放在箱子角落。
陶青鱼动了动自个儿空了的手, 可怜笑道:小三叔,不能厚此薄彼。
杨鹊凶道:你小时候还玩儿得少了!
我们三个还加上你奶也给你做,你二叔三叔又哪个不是宠着你!
你几个弟弟都是捡的你剩的。
还不知足!
他恶狠狠戳了下哥儿脑袋,动作看着凶, 但力道却轻。
陶青鱼展颜:我都不记得了。
杨鹊啪地一声盖上箱子,骂道:小没良心的!
陶青鱼笑得歪了身子。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正因为如此, 他才会时时刻刻想着陶家, 让陶家人过好日子。
鱼哥儿, 你俩闹什么呢, 赶紧出来吃饭了。方雾在院子里喊。
来了!陶青鱼拉上他小三叔匆匆忙忙出去。
你慢点儿!这么着急还缺了你一口吃的!杨鹊着急拉住哥儿,心里怕得慌。
这么大人了, 没一点要当爹的样子。
都不知道注意一点。
*
饭后, 陶青鱼将剩饭剩菜搅拌在一起。
嘬嘬嘬&ash;&ash;
屋里守在桌子下的小黄摇着尾巴, 听着声音追了出来。
将剩饭倒进屋檐下的狗碗中, 陶青鱼拍了拍狗头,将碗带去厨房。
小爹爹。
方雾接过他手里的碗, 放入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中。手上的丝瓜瓤往碗里一搅,陶碗立马干净了。
冷风从半开的灶屋门送入,将锅是飘着的热气吹得一偏,也朦胧了方雾的一张脸。
他手上动作快,洗碗洗得陶碗碰撞,清脆作响。
手里忙着,嘴上又催促:锅里有热水,收拾收拾回房去歇着。
不着急。陶青鱼围着方雾打转,磨磨唧唧道,明早吃了早饭,我们要去方家村送东西。
方雾手一顿。
好。
离青书成亲没几日了,你记得回来。
记得的。
陶青鱼找个凳子坐下,陪他小爹爹待一会儿。
他随手抓了跟桑树枝撕着上面的桑树皮,问道:家里房子修好了,青书成亲后二叔还在县里给他租房吗?
多半不会了。
家里草屋换瓦房,从公中出了一半,各家也掏了私房钱。
房子比以往茅屋大许多,连小孩都有自己的屋了。
方雾洗完碗了又收拾灶台。
擦着擦着,他声音微微低了些。
近来你二婶的爹情况不好,你二婶没在酒楼里做了,现在在专心伺候他爹。
陶青鱼手上的桑树枝剥得光秃秃的,又将皮缠在一起。他闻言抬头:怎么就病了?以前不还好好的。
人老了总会有点。
行了,别跟我待在灶屋。去把热水用了,我还要烧水等会儿杀鸡呢。
陶青鱼将桑树皮又缠在棍子上,随口道:多麻烦,我又不缺鸡吃。
方雾抹布往灶台上一扔,瞪他:你再说一句?
陶青鱼立马闭嘴。
见方问黎进来又往他身后一藏。
我错了。
谢谢小爹爹!辛苦小爹爹!
方问黎伸手往后将哥儿拉出来:谢谢岳父。
陶青鱼哼了一声。
赶紧把他带走,别在这碍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