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赵大人今日还哭了没!
没错,自离开无涯县后,赵宝珠情绪一直十分低落。刚离开那几日,更是想起来就要哭一次,百姓们送的小坎肩更是穿在身上不愿意脱,前些时候好不容易哄着脱下来洗干净,刚晾干就又巴巴得拿过去穿上了。
叶家车队里的众人都习惯了轿子里时不时传来的哭声,知道的是官员衣锦还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闺阁小姐要远嫁呢。
其实,赵宝珠并非心智脆弱之人,会这般,一是由于无涯县是他头一次真正执政之地,所废心血颇多,二是由于,叶京华就在他身边。
叶京华哪里看得下去他难过,一见赵宝珠掉眼泪就要去哄,越哄赵宝珠就越瘪嘴巴,一来二去,哭得更凶。
赵宝珠虽在外人面前刚强,在叶京华跟前却爱撒娇。每日叶京华就见少年方才好好的,忽得吃了什么,或看见了什么,又想到了无涯县的百姓,小嘴一撇,猫儿眼里立刻蕴起水汽,往他怀里一钻,吧嗒吧嗒地就开始掉眼泪。
叶京华的心都快被揉碎了,愧疚得恨不得回去扇跟皇帝提要求要将赵宝珠调回去的自己两巴掌。
无涯县多好,山清水秀的,他就是陪着再呆上两年又怎么了?
可惜悔之晚矣,听到邓云在帘外的声音时,赵宝珠正枕在叶京华腿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
叶京华五指抚着赵宝珠的后脑,一下一下捋着少年的乌发,俯下身,声音比动作更轻柔:宝珠,邓云端了水来。
赵宝珠听了,微微动了动,将自己缩进叶京怀里:……我不要见。
哼哼唧唧的。叶京华赶忙哄道:好,好,我不让他进来。说罢,他向外将盆子接了进来,便让邓云回去。邓云见状,心里也有了数,今日也在哭鼻子呢。赵宝珠一哭就不爱见人,怕人家笑他,殊不知车队里上上下下早都知道了。要是见叶京华频频叫水进去,又总不见人出来,就是里头在忙着哄人呢。
来,擦擦脸。
车厢内,叶京华将巾帕拧干,轻声道。赵宝珠在他怀里拱了拱,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今日倒是没哭,脸蛋上没有泪痕,神情却有些低落,整个人蔫儿巴巴的,也没个笑脸。
叶京华心疼极了,细细将少年的脸蛋擦干净了,再将人抱进怀里,搂着哄道:乖,不难受了,嗯?再有十日,我们就到家了。
赵宝珠听了,骤然抬起头,眼睛都亮了些:真的?他没成想车队的脚程这么快,要知道他当初出蜀,可是走了好几个月呢!
叶京华俯身亲了亲他的额角,我骗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他知道赵宝珠返乡心切,早就做好了计划,马都在赵宝珠不知道的时候换了好几匹,银子流水一般地花,日夜兼程,将时间缩短了不少。
赵宝珠的心情立即好了不少,嘴角一翘,唇角立即浮现两颗小梨涡,甜甜地笑起来。他许久未见村里的人了,还有爹爹,家里应该还有过年剩下的年货,他馋家里做的辣味腊肠了。
他一高兴,伸手便抱住了叶京华的脖颈,’吧唧’往男子嘴巴上亲了一口:少爷!我心悦你!
两人’圆房’已有数月,赵宝珠已没了以往的生疏,自然地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也不会脸红了。
叶京华笑了笑,反手便将赵宝珠搂在怀里,加深了这个亲吻。
半晌后,他松开略有些气喘的少年,垂眸看了赵宝珠一眼,在他红的快要滴出水的唇上吮了一口,微微蹙起眉:怎么这么甜?
赵宝珠还在长着唇喘气,闻言一凛,心虚地敛下眼:什、什么?缓缓就要从叶京华怀里爬出去,却被人捉住手臂扯回来,掰过下巴亲了一口。
是甜的。又一吻毕,叶京华舔了舔嘴角,一手捉住赵宝珠的下巴,确信道:又偷吃蜜饯了,是不是?
赵宝珠羞耻又心虚,双颊粉红,眼神飘忽:没有……
撒谎。叶京华低声呵斥,遂一把将赵宝珠推倒在马车里。
赵宝珠向后倒在车里,幸而软轿中用兽皮包裹,又在上头铺好了松软的被褥,赵宝珠倒是没摔疼,一抬眼,便见叶京华按住他的肩,俯身下来,又来找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