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这澡洗的时间有些长,出来的时候因为缺氧,脑袋都有些晕乎。
他的皮肤偏白,在热气蒸腾下,脸颊透着红晕。长发往下滴水,唇红齿白的模样,瞧着水灵灵的惹人喜爱。
徐有芳用锥针戳鞋底,听见动静抬眼一瞧,不由笑道:咱们星哥儿模样真好。
这会人还瘦着,就已经能看出好模样,别说再胖些有肉,得多俊俏。
凌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更红润了。
娘我先擦擦头发,水待会再倒。
徐有芳纳鞋底的动作不停,嗳,晓得了。擦干一点别着急,可别着凉。
现在感冒发烧是能要命的,可没有能快速退烧的药来吃。
这会外头有些起风,凌星也是极小心,没在外面擦头发,而是去了屋里。
等头发擦的大半干才出去。
要去灶屋倒水的时候,徐有芳道:二郎帮着把水倒了,桶也收在草棚子里面。星哥儿你再用干布擦擦头发,下头还在滴水呢。
凌星转头,正巧沈回从草棚里出来。
沈家的草棚很小,用来堆放农具的。木桶比较大,屋里头是没地方放的,只能放在草棚子里面。
平时木桶里也会放杂物,用的时候再清理出来洗刷干净。
凌星对沈回笑道:谢谢二郎!
徐有芳纳鞋底的手一顿。
她抬头先看凌星,见凌星神色无异,又看向沈回。
沈回神情平淡,迎着徐有芳的目光,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家里老二的性子从小就沉稳,情绪鲜少外露。徐有芳是清楚的,很多时候,她都感叹幸好老二性子稳,叫她少操不少的心。
可眼下,她倒是希望能从老二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也不怪她多想,星哥儿的性子好,人又活泼还能干。长的模样更是不差,也就是现在瘦了点。
二人这些日子又整天在一起出摊子,星哥儿或许没那个意思,可她不确定老二有没有。
当初拜堂,还是老二替着拜的。
也从来没听老二说有心仪的姑娘或是哥儿,这孩子心思深,万一想岔了可怎么办啊。
徐有芳不敢声张心里的想法,又低下头去继续纳鞋底,还是得问问才行。
晚上吃完饭,徐有芳喊了沈回去屋里,说要给他拿绣活,省得明早着急再给忘了。
屋里,徐有芳坐在床边,绣好的绣片被整齐的摆放在手边。
沈回身形高大,他往那一站,空间都显得逼仄许多。
徐有芳心里头多少也有些紧张,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
二郎啊,娘想问你个事。
这话难开口,但开了个头,后面也没那么难说。
你对你哥夫,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沈回垂眸,看向徐有芳的瞬间,也在遮掩眼中的情绪。
没有想法。
徐有芳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哑,她看着二儿子冷峻沉着的面容,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她失败了。
那为何星哥儿好好的不喊二弟,喊二郎了?他要喊一开始就会喊,突然改口,不是你叫的?
沈回平静道:我年长哥夫许多,一直被叫弟弟,心里总觉得别扭。所以才请哥夫改口,唤我二郎。
徐有芳干笑两声,原来是她想多了。
幸好是想多了。
是娘的不对,以前遇见过这样的事,心里怕的很。倒是误会了你。
她拿着绣片起身,塞到沈回手中,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前家里穷困不好给你娶妻。现在能相看起来了,二郎喜欢女子还是哥儿?
沈回拿着绣片转身,干脆利落道:都不喜欢。
徐有芳无奈叹气,估计是方才误会了这孩子,眼下和她闹情绪呢。
倒是头一回见,还怪新奇。
夜里,灶屋静悄悄的。
辟出来的小屋子里,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木板搭建的简易床榻上,高大健硕的男人,额角冒着汗,俊美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往日冷冽的模样,染上艳色情欲。
只是那双黑沉的眸子紧紧闭着,看不见里面正酝酿的风暴。
山间小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