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庭深转身,只淡声道:你回去吧。
裴笙看着他,心里涌着担心:你今天让我过来,不是有事要谈吗?
严庭深说:不必了。
裴笙又是一阵迟疑,还是把话说出口:庭深,刚才我看小秦总脸色好像不太对,除了手上的伤,他可能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严庭深脚步顿住。
秦游中了药,这一点,秦游一开始就提过。
裴笙见他松动,往前一步:而且他临走之前,还让我过来看你。他对你,一直都很关心。
严庭深听着,堪堪平复的心绪冲撞桎梏,再起繁乱。
无言的沉默中。
裴笙试着询问:庭深,你和小秦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这一句,严庭深缓缓睁眼。
他紧握的手也缓缓松开,再开口,语气依然如常:他很快会去找你。
裴笙不明所以:什么?
严庭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回去吧。
裴笙看着身前专断的背影,只好依言离开。
比起秦游,他当然更了解严庭深。
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能说服的对象,面对严庭深,他更没有说服的底气。
不过,从小到大,庭深从不会受负面情绪影响。
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毕竟严庭深这座高山之所以无法攀越,不仅体现在他的能力,也体现在他永远理智的头脑。
至少&ash;&ash;
裴笙回想着。
&ash;&ash;不论如何,两个人没有争吵,彼此都还心平气和。说不定过了今夜,就能和好如初。
想到这,裴笙回头看了看。
严庭深已经出了客厅,上楼回到卧室。
站在这间熟悉、却陡然空旷的房间,他住脚,窒息的安静随即四面八方包拢过来。
严庭深抿直薄唇,转身再走向书房。
然而这时,敲门声响起。
先生。
管家进了门,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药箱已经送到秦先生车上了。
严庭深没去看他:嗯。
还有秦先生今天送的花&ash;&ash;
严庭深倏地回身。
看到桌上娇艳绽放的黄色玫瑰,他的双眼一错不错,下颚冷硬如铁。
&ash;&ash;因为需要清洗,所以用了一些时间。
管家说,请您放心,没有碰到里面的花&ash;&ash;
他的话被冷不丁打断。
出去。
管家一愣。
他没有违背雇主的意愿:好的。
关门声响起。
严庭深看着桌上被遗忘的花束,走到桌边,本想拿起它扔进垃圾桶,但抬手过去,才看到花瓣上溅着零星刺眼的红点。
是秦游的血。
严庭深悬在花上的手微微一颤。
血色裹挟着不久前正发生的场景浮现脑海,他看着这束玫瑰花,呼吸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加重。
这不是送给他的花。
秦游送花的对象,从不是他。
是裴笙。
秦游想见的人,只有裴笙。
严庭深压抑着不该波动的情绪。
耳边却有三个字响起。
‘对不起。’
秦游不留余地的背影也悄然在眼前闪过。
严庭深的手缓缓握拳,看着这束从不属于他的花,一再按捺的情绪忽然强压不住。
他猛地挥手,桌上的花瓶飞落地面,摔得粉碎。
听到这声脆响,严庭深醒过神,抬手按在桌面,良久,继续走向书房。
回到桌前,打开电脑,打开邮件&ash;&ash;
严庭深的指腹敲在键盘,目光惯性被一旁的玻璃碗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