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庭深自掏腰包给了司机家属一笔不小的数目,那也没办法挽回一条无辜的命。
这段时间以来,庭深对这个案件这么关注,除了抓出真凶,也是为了给司机一个交代。
李见航杀人该偿命。
教唆杀人的孟云哲当然也要一视同仁。
只这一条罪,孟云哲就翻不了身,何况他还在苍滨买凶杀人未遂。
犯的都是大案,到时候别说严立辉,就是严老亲自出马,有庭深在,也保不住孟云哲的命。
严庭深道:他的下落,还没查到?
齐晏点头说:这小子不走正道,行踪也是鬼鬼祟祟,下落还真有点难找。不过你爸和他妈都在家……
说到这,他看了看严庭深的脸色,出行很正常,没有任何可疑,房子周围也有人盯梢,明天之后,孟云哲上班也好,回家也好,一旦露面,就能把人控制起来。
严庭深道:嗯。
严家的婚姻,大多是名存实亡,各自寻欢,互不干扰。
严立辉在外面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他不意外,也不会为此烦心。
毕竟他和严立辉也没有多少所谓的父子亲情。
他只说:注意分寸,不要走露风声。
我办事,你放心。
齐晏大手一挥,我什么时候露过口风?
裴笙看他一眼。
……齐晏改口,正事上,我什么时候露过口风?
裴笙转向严庭深:对了,早上没来得及跟你说,姚伯今早打电话过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严老是想和以前一样,年前去福中路吃一顿年夜饭。
齐晏撇嘴。
裴笙口中的姚伯他当然认识。
姚洪,跟了严老大半辈子的老管家,也算是严家的一员了,从青宁路到福中路,他一直在。
只是,姚伯不是这句话的重点,重点是&ash;&ash;
严家的年夜饭……
自从严老病重,严家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这个时候还坐在一张桌子前吃年夜饭,假装家和万事兴,他想想都替严庭深作呕。
裴笙踢了他一脚。
齐晏缩了一脚,忍不住说:你最近越来越暴力了。
裴笙说:你最近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齐晏瞄了一眼严庭深,把声音压低:严总最近心情好,不会和我计较。
裴笙往前一步,没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对严庭深说:行程我已经跟司机说过,年三十晚上七点出发。
严庭深说:嗯。
这些谈完,裴笙才问:那小秦总那边?
齐晏假意长叹:可怜的小秦总啊,我们还能过个好年,他赶在年前出了柜,总经理没了,秦老和他也闹得不太开心,这个年可怎么过呢。
闻言,严庭深签字的手顿了顿。
庭深你也别多想。齐晏作势劝他,他在国外长大,说不定无所谓。
裴笙皱眉:你少说两句。
我可是好意啊!
齐晏说,而且实在不行,要不,反正裴笙你也不回家,咱俩陪秦游过年算了。现在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卖你面子&ash;&ash;
他正说着,背后忽然一凛。
转脸冷不丁对上严庭深的双眼,他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吓得够呛。
他赶紧踢了一脚裴笙。
裴笙低头收拾起严庭深看过的文件。
……齐晏也低下头,一眼看见其中一份写着兰东的文件夹,忙转移话题,那什么,这是给我的?
严庭深不置可否。
齐晏如获至宝,合起文件,揣进怀里,喜笑颜开:您忙您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裴笙看着齐晏出门,又回身看向严庭深。
他迟疑一会,还是出声:那套方案,是章铭的吧?
严庭深接过他递来的报表:嗯。
裴笙又看一眼齐晏早已消失在背后的背影,沉默良久。
之后等严庭深处理过公司事务,他才问:去福中路吃过年夜饭,还需要通知司机其他行程吗?
严庭深搁笔。
又过良久,他只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