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坐下,转向裴笙:之前你不是一直劝庭深去找秦游说清楚吗,今天怎么不劝了?
裴笙说:宴会马上开始,来不及了。
齐晏抬脚正要搭在脚凳,听到这句话,又坐起身:谁说来不及?要我说今天正合适。
裴笙皱眉看他:在这里,你不要乱说话。
齐晏对着紧闭的房门点了点下巴:门关着呢,你怕什么。
说完,他又看向严庭深,庭深你想啊,在今天把秦游抢回来,秦老好面子,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什么订婚宴了。
严庭深看他一眼。
实话。
齐晏眨眼,就像裴笙前两天说的,你真的愿意把秦游拱手让人?
严庭深走到窗前。
再过片刻,他淡声说:这是他的选择。
什么选不选择的。
齐晏不以为意,抢过来就是你的。
裴笙说:注意一点。
难道不是吗?难道钧闵一开始就是庭深的?
齐晏耸肩,不争不抢,我们早被踢出局了。
裴笙说:靠实力竞争,算什么争抢。
谈恋爱靠的也是实力啊。
齐晏笑了,没实力,以秦总的性格,严总能抢到手?
裴笙皱着眉,但没有出声打断。
齐晏说:再说了,两个陌生人,三天订婚,这完全属于包办婚姻,纯粹的封建糟粕。
严庭深终于开口:够了。
齐晏于是闭嘴。
严庭深没有回头,口中的话不知在说给谁听:他答应订婚,只是权宜之计。
齐晏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可这个权宜之计用完,从此之后,在其他人眼里,刘小姐才是秦游的爱人。
闻言,严庭深眼底渐冷。
毕竟,她马上就是秦游办过仪式、名正言顺的未婚妻&ash;&ash;
……胳膊被捣了一肘,齐晏抱着手看向面无表情的裴笙,熟练地忍气吞声。
然而房间没能安静太久。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裴笙说:进。
门开了。
敲门的助理等在门外,秦恒钟走了进来。
看到他,裴笙和齐晏从沙发上起身:秦老。
秦恒钟对两人示意,只看向窗前也在回身的严庭深。
他同样没想到,严庭深看到请柬,得知秦游订婚,居然这么平静。
可严庭深来参加订婚宴,不论因为什么,都会是一个变数。
秦游好不容易才同意他的条件,他不想看到、也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秦恒钟转向身前两人:麻烦两位到隔壁休息一会,我有一件事,需要和严总单独谈一谈。
裴笙和齐晏当即看向严庭深。
严庭深微一颔首。
两人才告别离开。
门又合起。
秦恒钟对严庭深说:请坐。
面对眼前青出于蓝的后辈,第一次真正谈起这件他原本不想说破的事,他没有试着拐弯抹角,我的来意,你应该猜得到。
严庭深只道:请讲。
秦恒钟说:我希望你和秦游分手。这对你,对他,对望舒,都是好事。
严庭深说:秦游已经订婚,秦老还不放心?
你如果真的看重秦游,就该为他考虑。
秦恒钟说,他从小背井离乡,独自一个人长大,难道你想看到他的孩子也这样成长?
孩子?
严庭深眸光微敛,胸膛里游移不定的沉闷缓缓凝实,压在心底。
秦游在骗他?
对谈间的停顿只是一瞬,始终观察他的秦恒钟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秦游没跟你提过吗?
秦恒钟意味深长地说,他答应我,婚后至少生一个孩子。
话音落下,严庭深抬眼。
他和秦恒钟对视,语气淡淡:既然是秦游的承诺,秦老何必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