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兰舟找不到皮鞋在哪,把小灵通从三楼摔下来,折成两半。最终,杨还在花坛里找到了左脚的皮鞋,在餐桌脚下找到了另一只。
送李兰舟去学校的路上,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杨还专注地开车,李兰舟则瞪着挡风玻璃,看起来完全记得昨天自己做了什么。
临了,车到达目的地,杨还放下手刹:“教授,到了。”
李兰舟打开门,下了车,甩上门。
杨还长出一口气,把脸埋进手心。回想起昨夜,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先不说李兰舟是教授,比自己大快二十岁,是个男人。还是父亲的旧情人......而杨还居然吻了他。
待到反应过来时,脑子里已经只剩下李兰舟了。
他清醒意识到自己彻底无处可去了。现在不仅没有家可以回,似乎还把之前积攒下的好感全部葬送了。他想不出自己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要给那个发疯的、精神失常的人怎样的惩罚。
一出神,唇齿间残余的温度又席卷而来,毫无章法的挑逗依然拨得他坐立难安。
直到身后的车滴滴叭叭地按喇叭骂人,他才被迫振作去停车。
无论是哪段关系,他都不曾此般魂不守舍过。他并不是对女友不用心,只是没有达到日思夜想的程度。吃饭,睡觉,约会,工作,上学,根本没有余裕焦虑,质疑,揣摩,回味。
杨还心乱如麻,沈柠在背后叫他好几遍都没听见。沈柠隔着一条马路跑过来,身后拖着一辆小车,上面放着巨大的画板。她为毕业作品也是殚精竭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稀客啊,又来找你的李兰舟了?”沈柠顶着大黑眼圈气血不足地开他玩笑,“怎么,又被甩了?”
杨还避开沈柠审视的眼神。沈柠自顾自开始吐槽:“我跟你说,我刚拉着这幅画去装裱,到了老板才告诉我材料运输时掉海里了,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我说啊?掉海里?这理由太扯了,我都觉得不像编的……“
“我帮你拉车。”杨还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干脆从沈柠手里接过小推车。沈柠表演了一个一百二十度鞠躬:“谢谢兄弟,奶茶咖啡想喝什么随便说!噢,我忘了你不喝奶茶,那就冰美式吧......”
车轱辘擦着地面轰隆隆的,沈柠说的话全都被车轮碾碎,杨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当他看见徐梦之从楼里走出来时,加快脚步就往前逃。
“喂!喂!杨还你去哪儿!”杨还这才如梦初醒停下脚步,沈柠在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喊他:“你魂飞哪儿去了?”
杨还慢吞吞拉着车往回走,沈柠正兴致勃勃地拉着徐梦之要他帮自己看看画。与昨夜的陌生举止毫不沾边,徐梦之亲和耐心,仔细端详一阵沈柠的画,掩住嘴压低声音:“别告诉别人,我觉得会拿一等奖哦。”
沈柠激动得耳根都红了,憋着兴奋劲儿连连道谢。徐梦之终于转向杨还,意味深长地拍拍杨还的肩:“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杨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背脊一寒,缩了缩肩,含糊道:“挺好的。”
徐梦之点点头:“是吗,他一般喝醉了都不太安分,能让你睡好,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杨还想从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跟前逃离,但是对方是老师,沈柠也在一旁看着。沈柠听不懂哑谜,直瞅着两人。扯着杨还小声问:“你们原来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