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附身
今天办公室的氛围不太好，陈时雨和蒋太伊都在，陈妈妈站在病床边，看着双眼紧闭的小nV儿，眼眶泛红。
阿柏和安送完两个小朋友去上课後，就直接进办公室。阿柏走到陈时雨身旁，低声问。「时雨姐，昨天还好吗？」
陈时雨摇摇头，看向帘幕後方母亲的背影。「祂们就是要嫣雨，不是只要附在她身上的鬼，还要她的身T。昨天阿宾他们也有来帮忙，好不容易撑到天亮才让祂们退走。」
阿柏安静下来，他听出了话中之意，早上退走，那是不得已，但到了晚上，祂们还会再来，根本没完没了。
安也明白陈家面临的状况，他半倚在桌旁。「有说为什麽要你妹吗？」
「说要活祭。」蒋太伊淡淡地说。他手边摆着两、三本古籍，似乎正在翻找资料。「这种事几百年没发生了，我正在找活祭到底是要祭什麽。」
阿柏抓抓头，「现在的鬼也要拜拜？拜什麽？」
陈时雨摇头，疲惫地摀着脸，无力地望向桌面。「现在要烦恼的是今晚，那麽一大群，打没用，讲没用，我都不知道怎麽办。难道要请神吗？」
如果说闹事的是一、两只，那还好商量，可是一来一、两百只，到底要怎麽办？难道要全全部杀光的话，？那肯定会被众鬼当成眼中钉，也不利於陈家的往後发展，更不利後陵狩法者办事。就算用关的，哪个地方的鬼王愿意收留如此凶悍的小鬼们？
想到这些，陈时雨的头都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你妹醒来问看看她感觉怎麽样再说。」蒋太伊停下翻阅的动作，皱眉看着泛h古籍上的一页，上面很cH0U象地画了一大群鬼在膜拜，他将书递给了陈时雨。「你看看。」
接过书，陈时雨也皱起眉头了，很多字因为模糊和墨迹牵连，变得很难辨识。
大意是，活祭是一个造神运动，只要将活人的JiNg气神、血和r0U做为提昇鬼王能力的营养品，又加上众鬼祈愿的力量，据说可以让鬼王进入鬼道。
在鬼道中修行有成的，甚至能进入神灵阶段。
书上言之凿凿，陈时雨只觉得是古代人迷信的胡言乱语。最好杀了活人就能开鬼道，鬼道这麽好开，那满世界的鬼还留在这里做什麽，都去鬼域求发展就好了，还需要在人间忍气吞声吗？
「完全不可信。」她拍桌。「没有任何根据！」
看着陈时雨要发飙的样子，阿柏和安悄悄退回自己位置。「祂们信。」安不怕Si地补了一句。
「这群鬼是从哪里知道这种鬼话的？」陈时雨没好气地低声咆哮。「一点脑袋也没有！」
「说这种气话也没用。」蒋太伊冷静地说。「先想怎麽劝退那群鬼。」
陈时雨点点头，抓过手机，拨打了大哥的电话。昨晚晴天受伤，他和母亲就先去了医院，半夜百鬼如cHa0，他让大嫂和妈妈也到医院去避难，他则回来帮忙，天一亮再赶回医院。
「喂？」电话一通，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显然陈夏晴还在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晴天怎麽样了？」
「还可以，就是外伤，打了破伤风，今晚就可以回家了。」
就算只是皮r0U痛，哪个父母不心疼不难受？
「阿妹这个怎麽弄？」陈时雨开门见山地问。「我查了祂们说的活祭，祂们想拱那个鬼王进鬼域，不过我觉得很悬，可能不是真的。」
「等我回去再说。」陈夏晴说着。「晚一点医生看过应该就能出院了，到时再说。晴光和晴空呢，去上学了吗？」
「安和阿柏送他们去了，课本也带过去了，你不用担心。」
「好，那先这样，阿妹醒了可以问就问，如果她情绪不好，就不要b她。」
「嗯。」
挂掉电话，陈时雨看着还站在里面的母亲，叹口气走了过去。「妈，休息一下。」她尽量让声音温柔和缓些。「你都一整晚没睡了，哥说晚一点晴天就可以回来了，你不要太担心。你和阿嫂在医院顾一整晚，天亮又赶过来，你……」
陈妈妈摇头，沉默地拒绝了nV儿的关心。
「妈……」陈时雨揽着母亲的肩膀。「你不休息，倒下了怎麽办？你放心，阿妹的事一定有办法的，爸不是去找他以前朋友了吗？我这里也有人可以用，哥哥也在，我们不会让阿妹有事的，你就在旁边床上躺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妈妈垮下肩。「我怎麽睡得着……」语气悲伤而缓慢。「看阿妹这样，我心里很难过，她也没做错什麽，怎麽就这样了？」
「妈，我们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只是我们把阿妹保护得太好了。你现在去睡，我跟你保证，阿妹一定没事，你相信我。」
陈妈妈转头看着二nV儿，疲惫地点点头，顺从地躺上旁边的床，并让陈时雨替她理被，闭目小憩。
陈时雨放缓脚步，拉上垂帘，走进办公室，回到位置上。
「安，如果今晚没解决，小孩子可能还是得安置在你家，虽然亲戚那边也能拜托，但你在我最放心。」
安点点头。
「谢谢。」陈时雨由衷地说。
「不用客气。」安淡淡地说。「别想太多，这种事不可能成功。」他喝着热N茶，半垂着眼。「人不可能让祂们成功。」
陈时雨点点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绝不可能成功的，我发誓。」
十一点，陈妈妈醒来，打算回去整理被弄得一团糟的家；陈夏晴也则带着陈晴天过来办公室，家里残余的鬼气不太适合孩子。
陈晴天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在日历纸上画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嫣雨还在睡，她T内的鬼似乎不打算让她苏醒，陈时雨有尝试过叫她，但依旧毫无反应。
陈夏晴看完古籍上的叙述，眉头就没松开过。「你在这里顾阿妹，我回家布置一下。」
「你多安慰妈一些。」陈时雨说。「一定要劝她晚上到姑婆那里住。」母亲并非天生就有能力，而是靠後天修行和学来的，她甚至连鬼都看不见。要应付这群穷凶恶极的家伙，她肯定顶不住。
「我会让她和你嫂子都过去。」陈夏晴边说边站起身，阖上书。「我先回家，有事会再打给你。」说完他看向安。「我家的三个弟弟就拜托你了。」
「嗯，我会照顾他们。」安回道。
陈夏晴笑着拍拍他肩膀，吊儿郎当地离开了，嘴边还叼了根bAngbAng糖──戒菸後不小心养成的坏习惯。
下午三点多，守序者的阿宾来了。「哎唷，愁眉苦脸，事情很大条啊？」
陈时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昨晚你不是都看到了。」
阿宾很自动地找椅子坐下，脸上有着多日未刮的胡碴，要不是衣服看起来整洁得T，说他是流浪汉也没人会怀疑。「我去问了，後陵的鬼都说不知道这一群是哪来的，就像蝗虫一样忽然入侵，祂们也没作乱，直接就找上你妹了。」
「为什麽是我妹？」陈时雨一脸纠结。
「她灵感强，而且还是个道术白痴。」阿宾耸肩。「一个不会抵抗的超肥山猪，要不是你家积威太盛，你以为你妹能好好活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陈时雨大大叹了口气。「这一关过了，我肯定b她学。」
阿宾笑了笑。「这都是看缘分的，缘分不到，你怎麽b她就是不会理你。等她自己开窍，感应到了，就会自动回到这条路。」他看向安。「这个不也是？」
安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工作。
「昨天真的很谢谢你，大半夜的。」陈时雨说，她又叹了声。「那群鬼的来处，还要继续麻烦你。」
阿宾摆摆手。「别这麽客气，都是後陵人，不帮你们家处理好，後陵也不会有好日子。」
後陵有三道屏线，第一条是年穗，那是地理上的；第二道是守序者和狩法者；第三道就是以家族立足於此的陈家、郑家。只是郑家这一代没几个出sE的，年轻一辈又不感兴趣，纷纷出去读书投入社会，便有了渐渐没落的趋势。
後陵这边上得了台面的道士家族也只剩陈家了，而士绅和官向来是离不开的，前者需要後者通融，後者需要前者帮忙，两者配合方能事半功倍，狩法者、守序者和陈家就是这样。
一个外来者怎麽样也b不上当地发展超过一百年的老家族。
狩法者之所以会一直把持在陈家手里，一方面是陈家想谋一个更好的身分，毕竟开g0ng坛的还是不如打领带坐办公室的T面；另一方面是狩法者上层也认为这样省事，不必再多花力气和当地居民打交道。
「就看今晚祂们会不会退，如果不会，我爸可能会找一些有名望的人来解决。能谈就谈，不能谈……也只好狠一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宾知道走这行的人几乎都得和另一个世界打好关系，就算不像他这样称兄道弟，也得双方恭敬。让陈时雨说出用出狠一点的手段，算是有点自毁前程的感觉觉悟了。
鬼是一个族群，人是一个族群，哪怕只是生前Si後的差别，对两边来说都是无法跨越的横G0u。没道理鬼要T谅活人，祂们只知道你们家会乱杀鬼，不好相处，是大坏人。
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阿宾知道自己再说什麽都没用，不如拿力气去查这群鬼的来头。他相信这其中绝对另有隐情，符合活祭条件的人并不少，为何独独挑上陈家小妹？
就算她灵感强，也没强到全世界的鬼都觊觎的地步。何况陈小妹後台很y，挑一只难啃的肥羊，不是自找麻烦吗？鬼再蠢也还会衡量利弊。
这是他觉得蹊跷的地方，他相信陈家的人也察觉了。
站起身，他捏捏肩膀。「我先走了，晚上再去你家。」
「这件事过後，我家一定办桌请客。」
阿宾笑了笑。「酒准备多一点啊。」
「一定的，包管够！」陈时雨豪迈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送阿宾离开，陈时雨紧抿嘴唇，面容严肃，还在思考今晚布置。
「你如果放心不下，就先回去。」安忽然说道。「你妹这里我替你看着，你回家帮你哥。」
陈时雨怔了一下。
「对啊，时雨姐，你就回去看看吧。我想嫣雨姐不会那麽快醒，这里有太伊大哥和安，不会有事的。」
陈时雨犹豫着，眉头紧蹙。
「你回去，和夏晴商量到底怎麽做。」蒋太伊也开口。「不必担心这边。」
经他这麽一说，陈时雨点点头。「那我妹就先拜托你们了，她如果醒了就打给我。」语毕，她站起身，拎起包包，打完卡就走了。
看着阖上的玻璃门，阿柏眉头也皱得Si紧，一旁的陈晴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天真。「是不是又有坏鬼来家里捣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