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若棠一副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陆归帆很轻地笑了起来,宛如来自松木琴箱的悦耳共振,姜若棠从耳朵到心脏一阵发痒。
陆归帆走了过来,弯下腰,他接过泡沫,利落地包起那幅画,还留下一句:现在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潜规则我了,小姜总。
姜若棠的脸瞬间就红了。
陆归帆,你竟然是这样的陆归帆!
等到快递公司的来了,陆归帆帮着姜若棠把画送到了楼下,交给了快递员。
你就这样把画给了那位演员,为什么?陆归帆问。
大概是希望他收到的时候,能想起自己被留在画面里的那种平静感吧,最好能找到《醉仙台》里叶临舟的初心。
把画寄出去之后,陆归帆又问:那你要送去参展的画……
姜若棠狡黠地一笑,画好了,你要看吗?
陆归帆点了点头,当然。
姜若棠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一个画框靠在书桌的墙面上,姜若棠抬了抬下巴。
陆归帆狐疑地看了姜若棠一眼,你怎么把参展的画放卧室里?
不是应该放在画室,或者和刚才寄走的画一样包好吗?
但是陆归帆还是走了进去,原来那幅画是他的背影。
甚至于不需要姜若棠多余的解释,他就看出来了,这是那天姜若棠送他去晟大校门口,离别的时候姜若棠趴在车窗上看到背影。
陆归帆的喉咙动了动,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担心着。
担心?姜若棠来到了他的身边,担心什么?
我要是经常待在实验室里,和你没有足够的联系……比如你一个人画画的时候,你想有人和你看电影的时候,你因为一些事情紧张睡不着觉,想找人说话的时候,我都不在。你会渐渐对我失望的。
姜若棠看着陆归帆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担忧这家伙也许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姜若棠插着腰,歪着脑袋看着他。
嗯?
一个人画画不是更容易专注吗?如果寂寞了,可以有大卫、断臂的维纳斯、抱鹅的少年来陪伴我。它们哪一个的艺术成就不比你高?我有钱,还能找满屋子的模特来陪我,一个才两百块。
陆归帆看过来,难得冷笑了一声。
别说,姜若棠还挺喜欢听他冷笑的。
我这么有人缘,想跟我看电影的可以在学校窗口排队了!莎姐、蔡蔡、我爸,再不然娟姐和小高,哪个不可以?
陆归帆看着他,不说话。
我如果紧张得睡不着觉了,我就起来画画,专门画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嘿嘿。
姜若棠又露出了那种有点坏的,又特别招人的笑容来。
我怎么不记得你见过我不穿衣服的样子?陆归帆好笑地反问。
我可以想象嘛。你这人可没意思了,跟你睡觉,你都要把睡衣扣子系到这个位置,就跟怕被我夜袭一样!
姜若棠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下自己脖子的位置。
陆归帆抬起手扣住姜若棠的脑袋,摁入自己的怀里,顺势将他抱紧。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多不可思议啊,现在自己竟然能毫无顾忌地抱着他了。
也许我是想把自己藏起来而已。
嗯?姜若棠没听明白,从对方的怀里抬起头来。
陆归帆笑了一下,无所谓了,反正我这些担心倒像是我自作多情。你是那么会在生活里找乐子的人。
这可不是找乐子,而是我很享受等待你的心情。
就像上一世,我靠坐在医院的病房里画画,却总是听着走廊上的声音。
每次只要你的脚步声响起,我就觉得像一场重生。
所以陆归帆,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在等待你的时候会无聊,因为每一次等到你的惊喜,是无可取代的快乐。
陆归帆垂下眼,鼻尖在姜若棠头顶的发旋蹭了蹭,他知道姜若棠是个乐观的而且很会哄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