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长宁的那一番话,恰好给了余逢春打开的钥匙。
0166道:[只解锁了一部分。]
发来我看看。
余逢春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倚着,看到眼前浮现出一片只有巴掌大的信息汇总。
他看了一会儿,又问:有照片吗?
[得交钱。]
余逢春二话没说,让0166从自己的账户里直接扣款。
于是几张照片加载出来。
余逢春将照片保存,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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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余逢春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来到正殿报道。
站在一众穿戴整齐的侍从中间,余逢春觉得自己困得像一只熬通宵的公鸡,卫贤很看不惯他困蒙蒙的样子,隔着好几个人瞪了他一眼。
余逢春挺直腰背,选择不跟孩子计较。
如今天气转暖,但清晨还是有些凉意。
余逢春站在靠门的地方,揣着袖子,没等多久,就看见邵逾白就从内室出现,身着一袭金龙腾云的朝服,目光藏在冕冠后面,大步朝门口走去。
绍齐以水为尊,故龙袍底色为黑,加上朝服多为威严,宽袖大袍,行走时隐约有流光在布料上闪现,余逢春微微低头,刚好看到悬在邵逾白腰间的玉佩,玉质温润,青碧仿若一潭深水,模样极其熟悉。
路过余逢春时,邵逾白的脚步有稍微停顿,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坐上轿辇,抬叫的太监刚要起身,却被叫停,一行人顿在原地,余逢春怔了一秒钟,然后就看到邵逾白单手撑着扶手,正朝自己这边看来。
……
余逢春一句话都不想说,低头走到轿辇侧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压着邵逾白的朝服。
轿辇平稳抬起,随后朝会见朝臣的大安阁走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邵逾白懒洋洋地开口:坐着就坐着,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真是心胸豁达,余逢春干笑两声,这可是天子衣物……
邵逾白斜眼看他:天子衣物怎么了?你不是还说天子有病,要给天子治病吗?
他声音低,还有意拖长,显得不怀好意。
看来已经从打击中恢复了。
余逢春昨夜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先解毒,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眼下正是个解毒的好时候,邵逾白的手就在大腿上,只带了枚青玉扳指,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腥。
余逢春从心里和系统确认解毒程序运行良好,瞅着离大安阁还有段距离,便不再犹豫,目视前方,右手悄悄往旁边一伸。搭在了邵逾白的手背上。
他面色不改,可邵逾白却被吓了一大跳。
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触感后,原本懒散躺着的人顿时哆嗦一下,坐起身来,后背直得像块板子。
余逢春余光中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没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这是在干什么?邵逾白轻声问。
余逢春一本正经:陛下,草民在为您把脉。
邵逾白:……
他眼看着快活了三十年,从没见过哪个大夫把脉是把手搁人家手背上。
眼见他不信,余逢春又解释道:这是草民的独门绝技。
好一招独门绝技!
邵逾白无话可说,只能任由他摸着,等到了大安阁,才拨开他的手。
走下轿辇,邵逾白去上朝,余逢春则站在门边,满意地看着系统记录下的进展。
……
一场朝会,用时不到一个时辰。
邵逾白端坐高台,神色被垂旒遮住,看不清喜怒。
有大臣奏报地方水灾,声音清晰地将死伤人数一一列出,邵逾白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以后二话没说,让人去把那里的县令砍了。
当今君上,虽说昏庸无能,但杀起人来从不留情,他手下的邵和军行如疾电,今天早晨下的命令,傍晚就能把头送回来。
底下大臣个个跪着不敢抬头,生怕说错哪句话惹上面那位祖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