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一双染血的手,然后是更多难忍的血腥景象。哭喊声犹如梦魇。
邵逾白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收拢,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又在转瞬间松开。除却这稍纵即逝的细微变化,再寻不到半分情绪外露的痕迹。
忍耐。忍耐。
……
回去路上,余逢春看出邵逾白的不对劲。
不回阙空里。他对司机说,往市区开。
邵逾白坐在他身边,闻言问:有别的要忙吗?
没有,余逢春把腿搭在扶手上,就是带你出去玩。
……
邵逾白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又借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跟在车辆后面的护卫车,很为难地压下身子,凑到余逢春耳边。
先生,他小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需要被哄着到处玩才能开心。
我知道。
余逢春懒散地躺着,手伸到邵逾白后脑,把他往自己身上压,指尖穿梭在发丝中。
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陪我玩玩。
尽管融合了现世记忆,可碎片仍然是在绍齐土生土长,对于现代很多东西只是了解,并没有真切的实感。
余逢春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想开飞机吗?
?
邵逾白从他肩膀那里抬起头,眨眨眼,眼神很迷茫。
飞机?
第104章
……
五个小时后。
从直升机上下来, 余逢春将护目镜扔到一边,眼神谨慎地盯着随后下来的人,随时准备上前接一把。
头晕不晕?恶不恶心?想不想吐?
连续不断的三个问题, 让下飞机的邵逾白动作顿了顿。
我没事。他咬着牙道,宁死也不愿意在余逢春面前露一点怯。
记忆与现实体验是两回事, 算起来, 这是邵逾白第一次上天。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肾上腺素极速飙升, 如果没有刻意压制, 他的手还是抖的。
从前在绍齐时, 只觉得五岳高而又高, 来到先生这里,才知道山高根本不算什么。
他能装作无事发生,可也有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伪装。
上车以后, 司机升上挡板, 余逢春从小柜中翻了翻, 找出冰镇饮料, 塞进邵逾白手里。
冰凉的触感压在掌心, 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快速的心跳, 邵逾白缓缓吐出一口气, 闭了闭眼。
先生, 我……没事。
余逢春抢先问:腿软不软?
软的, 邵逾白刚下飞机的时候差点跪地上。
不怪他被吓到,算年纪,他都七八十了, 一辈子没上过天。
和这种话说出去,跟当着心上人的面说自己不行有什么区别?
邵逾白摇摇头。
是吗?余逢春一挑眉, 把腿架在他的膝盖上。我腿有点软,你帮我揉揉。
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小腿包裹在深灰色直筒长裤中,摸上去骨肉匀称,邵逾白微微垂眸,很细心地揉捏着,想让先生好受些。
然而揉了一会儿,本来安稳放在他膝盖上的小腿忽然动了动,往更深处蹭,很不老实,鞋子踢在地毯上,露出一小截线条利落的跟腱。
邵逾白本以为是意外,可蹭一次还不够,小腿微微曲起,脚尖往他腰腹那里点,意图太过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倏地抬头,余逢春正懒散的躺在座椅上,眼神轻佻地往下看。
还软不软?他揶揄着问。
邵逾白一言不发,盯着余逢春嘴角挂起的笑,手顺着经络往上,指腹压在跟腱处,将脚踝握在手里,用力往下按。
他用行动证明,不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