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行动难以预判,左娜必须冒险,也只能冒险。
她没有力量发动叛乱,只能另辟蹊径,将戈罗德的手段用到他自己身上。
这件事需要时间。扎克斯压住左娜的发顶,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和炎境接触会被视做叛逆,我只有通过联盟部落购买,那些人相当狡猾,而且无比贪婪。
金币不是问题,你会帮我的,扎克斯。左娜握住扎克斯的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必须帮我,我的兄长。
扎克斯回视她,神情莫名:左娜,你是否想过,这样做会带来毁灭。
不这样做,我们一样不会有好下场。左娜手指收紧,用力到在扎克斯的胳膊上留下指印,戈罗德一旦下定决心,绝不会心慈手软。他的历任妻子,他的儿女,都是任他摆布的棋子。唯一的例外是朱殷和她的儿子。然而朱殷死了,第一王子被送往雪域,我绝不想落到这样的下场,达尔顿更加不行!
第一王子。扎克斯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他坐直身体,一只手被左娜握住,另一手覆上心口,掌心压在血咒烙印的位置。
我向你保证,我的妹妹,把第一王子送去雪域,是国王陛下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当然,也是我的。
左娜莫名地看向他。
扎克斯却不打算多说。
他利落地站起身,顺便拉起左娜,亲手为她拉直裙摆,拍掉斗篷上的灰尘。
我的妹妹,我会让你如愿。扎克斯按住左娜的肩膀,亲吻她的额头,承诺道,我会联络那些狡猾的商人,戈罗德不会有机会宣判你,达尔顿不会沦落为私生子。
你保证?
我保证。
灯光摇曳,照亮扎克斯的面孔。
他的瞳孔收窄,锋利的獠牙刺破牙床,一瞬间显露出凶狠,使人不寒而栗。
第66章
狂风骤起,呼啸穿过街道,敲打着路旁的建筑。
窗框持续震颤,金属插销脱落,紧闭的木窗猛然敞开,窗扇拍向墙面,发出一声钝响。
雷声轰鸣,闪电在城头炸裂。
蓝紫色的电光爬过云层,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降下。
雨水湍急,瀑布般悬下天空。眨眼间,灰色雨幕覆盖整座城市。
下雨了。扎克斯望向窗外,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瞥见路上行色匆匆的车辆,他将目光转向左娜,沉声道,你需要马上返回王宫。暂时收起你的爪牙,停止窥伺国王,言行务必谨慎小心。
我会的。左娜掀起兜帽,遮挡住自己的面孔。她没有走向房门,而是来至窗前,单手撑着窗台,从窗口翻了出去。
斗篷飞扬,暗色裙摆在下落时张开,像一朵绽放的黑色玫瑰。
窗外是一条小巷,巷子里停靠一辆马车。车厢没有任何标识,拉车的马也很普通,在城内随处可见。
车夫是忠心耿耿的哈布克。
待左娜进入车厢,关闭车门,他立刻挥动缰绳,驾驶马车穿过重重雨帘,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扎克斯走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目送车辆走远。
他攥紧手指,习惯性地转动拇指上的戒指,感受戒托的棱角压入指腹,留下清晰的印痕。
马车闯入夜色,迅速被雨水覆盖,只余下一个朦胧的轮廓。
他正欲回身离开,突然间一阵心悸。
震颤来得十分突然,扎克斯单手按住胸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脸色煞白,大颗汗珠滑过脸庞砸向地面。
目光所及,房间中的一切发生扭曲。凌乱的色彩填充在眼底,扎克斯大脑晕眩,他险些晕厥过去。
视野恢复后,他迅速扯开衣襟,移近蜡烛观看,发现心口的烙印发生变化,边缘长出锋利的荆棘,颜色更加鲜明。
只有一种可能。
烙印血咒的人发生蜕变,力量和天赋攀至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