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争看到兽皮毯动了几下。
他还以为有幼崽对八爪鱼有兴趣呢,结果挪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若是他掀开兽皮看,就清楚幼崽们此刻正排成长条,靠着假模假样的磨爪消磨时间。
哎!雁爬上床,重新趴在队伍的最后。
哎&ash;&ash;前头排着队的猫崽齐声一叹。
白争争搅动着杂菜汤,五指紧了紧。
吃饭了。
争争,不饿。
我也不饿……
我们都不饿……
清打着哈欠,四肢泛软地从兽皮底下钻出来。争争,我也不怎么饿。
白争争看他一身凌乱的毛发,放下汤勺,拿了烤串放在石板上。
真不吃?
一点点。年扑腾起来,往火堆旁边挪。
下雪后,他们受不住寒冷,已经在兽皮毯下呆了好多天了。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不止幼崽无聊,他们也无趣。
白争争盛了汤,看着幼崽来吃。
幼崽的饭量小了不少。
原先巴掌大的一碗能吃大半碗,现在吃一半都勉强。白争争换着花样来做,都提不起幼崽的兴趣。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既然闲不住,那就找点活儿干。白争争起先能不让幼崽下地就不让幼崽下地,这样看来是不行。
约束太过,比坐牢还难受。
那做什么?雁从碗里抬头,舌尖舔过鼻头,小胡子上也干干净净。
白争争道:就之前那些事儿,想做什么做什么。
幼崽们点点头,几下吃完,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已经商量起来了。
白争争:不能把自己弄生病。
知道。幼崽冲着他抬了下爪。
白争争没指望他们能干出个什么名堂,只是想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除了幼崽,还有一条鱼需要操心。
人鱼已经躺了半个月了,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鳞片陆续长了出来,暗红近黑,又隐隐带着珠光似的,光线映照下很是华美。
但外伤渐愈,人鱼却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白争争放凉了一碗杂菜汤,端到人鱼旁侧。
人鱼在恢复期,却没有进食的能力,消耗的全是自己的身体。白争争现在每次吃饭都试图给他灌点东西,往往巴掌大的一碗汤,也只能灌下去三分之一。
他坐在人鱼身后,扶着他靠在身上。头微抬,捏着木勺子往他嘴里塞。
清蹲在一旁,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
人鱼消瘦是显而易见的。
这么久了也没醒来,再这样下去,他只会一直躺着到死。
清觉得,人鱼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季。
……
让人鱼吃了点东西,白争争又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汤汁。
山洞里此时叮铃哐当响个不停,幼崽们已经在推石头,刨树皮了。
洗碗锅,收拾了碗筷,白争争回到人鱼身边。
清看着白争争又在摸人鱼尾巴,耳朵动了动,转个身,脸一下子埋在了身后年的毛毛里。
年舔了一下清的脑门,爪子抱着他,下巴搭在他两个耳朵中间盯着白争争。
清拱着脑袋在年的毛毛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口水,又把自己团了团,窝在年身上打盹。
争争,你做什么?年问。
看他尾巴上的板子能不能拆了。白争争道。
兽人的恢复速度很快,人鱼尾巴骨头在慢慢愈合,他又一直不动,板子放不放影响不大。
白争争摸了尾巴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板子拆了。
他将草绳解了,双手托着人鱼尾巴:年,帮忙抽一下。
年凑近,爪子一勾,将板子抽出来。
白争争尽可能轻地将人鱼尾巴放下。
手松开,又摸着尾巴有些干燥,白争争将他敷尾巴的那块兽皮取下来。
咯吱咯吱……嚓嚓嚓……山洞里动静有些大。
白争争直起身扫了眼,雁领着十岁以下的幼崽一堆在用爪子磨骨片。看那样子,是要做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