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停留在人类思维的他下意识抗拒与老鼠的亲近,更何况几天前他甚至被鼠群欺负了一番,潜意识有些恐惧这种生物的镜流打起了退堂鼓。
天性告诉他食物就在面前,只要杀死它们就能饱腹,但不到饿死的地步镜流完全不想碰面前的东西。
老鼠们显然看出了面前这条蛇的装腔作势,它们吱吱亮出板牙,露出了锋利的爪子,青面獠牙像一只恶鬼,凶相毕露地扑向了镜流。
镜流眼神空洞,如果他还拥有眼皮,他现在一定是闭着眼,不太会威胁猎物的他半张着颈部迎了上去。
咚&ash;&ash;
粗壮的尾巴从飔风身后往前一抽,镜流被迫改道,飞出了荆棘栏,砸向了左边宽大的树干。
他的尾巴搭在脑袋上,含着泪,控诉地看向飔风,重新把老鼠逼回原地后,飔风转头看着镜流,本来只打算抽一下让镜流长个记性的他,面无表情地敲起了镜流的头,边敲边训:
要害不护,毒牙也没漏,你扑上去是打算给它们送点心?被敲得晕乎乎的镜流缩在树根边不敢说话。
片刻后,两条蛇重新回到荆棘里,不过这次对上老鼠的蛇成了飔风,彻底摸清了镜流战斗力的他打算先做个示范。
镜流立在荆棘外从荆棘的缝隙里探出了头,聚精会神地看着飔风,他清楚一对一的教学只会有一次,凶狠的眼镜王蛇从不溺爱幼崽,他们只会像鹰一样,折断幼蛇一切柔弱的幻想。
对于眼镜王蛇来说,大蛇吃小蛇是件多么合乎自然规律的事情,更何况镜流已经算不得幼蛇了,除了飔风,没有任何同类能对他如此心平气和……
*
荆棘里的老鼠猖狂得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尽管它们认出了这条捕捉它们的大蛇,但它们还是发出了威胁。
飔风冷哼一声,对于老鼠这种生物,连恐吓都觉得多余的他,腹鳞贴紧地面,疾风般地窜了出去,镜流只看见一道残影从眼前划过。
习惯于动态捕捉的他甚至还没看清,就看见飔风牢牢压住了两只老鼠,其中一只被飔风的长牙钻进了覆盖着颈骨的皮毛里,随后它再动弹不得,飔风收回毒牙。
非常嫌弃鼠类血液的他吐出信子摆了摆,滑到河边喝了两口水,把难闻的腥味压下去的他看向镜流,示意他去解决另一只。
就算比不了飔风,也不能差太多!镜流喃喃为自己鼓气。
急促的呼吸带来了风鸣,他试探地游到缩到树边的老鼠前,被同伴之死吓坏的它又看到了蛇,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它决定放手一搏。
老鼠顺着一边的荆棘跳上了树干,眼见猎物要跑,本来还踌躇不前的镜流瞬间急了,他已经忘却了方才制定的战术,冲向了老鼠。
碰&ash;&ash;
又一次撞到头的他痛苦地嘶了出来,但他不敢停顿,如果真的把老鼠放跑了,飔风真的会把他当辣条嗦……
镜流逼近老鼠,不会使用毒牙的他,用那天逃命一样的速度梭到了老鼠身上。
突然,他突发奇想绕着老鼠盘起来,把老鼠缠得喘不透气的他看到树下飔风阴冷的眼神,绞杀是蟒蛇才会使的招数!飔风咬牙切齿道。
镜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张开口含住了老鼠的,头,没办法,他缠得太紧了,根本咬不到它的颈部,而毒牙很配合他,透过牙管,一滴滴毒液进入老鼠的体内。
这个味道像薯片!
猎物的鲜血进入了镜流的感官,他喉间的肌肉不自觉开始收缩,但记得飔风不喜欢老鼠的他不打算把猎物吞下。
目前靠着飔风才不至于在雨林里凄惨死去的镜流,对于一顿饱跟顿顿饱的区别还是分得清的。
很快,老鼠死了,死于镜流不要钱的毒液。
感觉到猎物生命已逝,镜流开心地挺起前半身,含着老鼠摇头晃脑,可惜他忘记了自己还在树上。
咚&ash;&ash;
从树上掉下又一次撞到头的镜流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肌肉,老鼠从他嘴里飞出,掉在了飔风头上,用尾巴捂着头的镜流心虚地挪到了飔风身边,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出乎意料,飔风只是甩开了老鼠,并没有责备他。飔风其实是条稳重的蛇,尽管在面对镜流时他总是很暴躁,但看着今天表现还算不错的小蛇,他的心情意外的愉悦,让小废物成长为不那么废物的小废物是一件让蛇很有成就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