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笑声掀起一阵阵音浪,连树冠都被这笑声震得发抖。它们肆意地嘲弄着镜流的弱小:
把他比作快死的蚂蚱,讽刺镜流的毒牙连老鼠的板牙都比不上,不懂得什么叫天高地厚的它们一向只会欺侮比自己弱小的生物。
镜流已经快被这群讨厌猴子气哭了,他的眼鳞处缓缓飘出了一层水雾,猕猴们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更是嚣张。
但这样的猖狂是有代价的……
起码在飔风眼里,这群不自量力的东西是在自寻死路,没有敏锐的嗅觉,也不在乎周围来自掠食者们的危险,猕猴们真像是活够了!
在它们恣肆大笑的时候,一直等待镜流回巢的飔风听到了动静,他从洞穴边赶来。
良好的视力与庞大的体型,让他能轻而易举看到远方的情景,异于常蛇的圆瞳似鹰般明锐地扫过欺负镜流的猴群,小蛇被它们欺负得很惨。
昨晚还在水塘里洗的干干净净的鳞甲上满是尘土与草屑,已经愈合的伤口边又添了几道抓痕。
飔风吐出了信子,满含怒火的气流从他鼻间喷出,刚换了新鳞,显得流光溢彩的鳞甲不断摩挲,风声在林间呼啸。
这风声实在太熟悉了,有所察觉的镜流泫然欲泣,看向了飔风,飔风心疼地看着小蛇,他的尾巴因为愤怒重重砸在了地上。
只是片晌,他便急如星火掠过灌木挂在了猕猴所在的树上,那猴子恍若未觉,它依然在笑,獠牙开合间,它甚至折断了树枝丢向了镜流,这一动作像是霸凌的开关,讨厌的猕猴们纷纷拿起手边的东西冲给镜流。
回忆起了某些不愉快经历的镜流,狼狈地用尾巴护住自己,但他的尾部还有伤,在树枝与碎石划鳞甲后,镜流又委屈又自卑。
本来不想在飔风面前丢蛇的他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还在调整方位,准备对这群讨厌的猴子戏弄一番,欣赏它们濒死的挣扎的飔风,在听到镜流的哭声后,杀心骤起的他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他猝然暴起,扑向了最强壮的那只猕猴,粗壮的长尾从半空滑过,直接将一旁藤蔓上嬉闹的猴子打在了地上,在棕灰猕猴还未反应过来前,长牙就穿透了它的喉咙。
飔风甚至还没来得及注入毒液,被伤到动脉的它就已经活不成了,为了报答它们对小蛇的欺凌,飔风完成任务似地将几滴毒液融入了它的血管里后,之后便像甩垃圾一样,把它甩下了树。
猕猴甚至来不及重新把自己挂在树上,动脉大出血之下晕眩非常的他就重重摔在了地上,往日对它而言算得上低矮的树梢,今日却成了催命符。
老大!老大受伤了!
不对,老大死了!
猴群一阵慌乱……
不知利害的它们除却微弱的恐惧,更多地,却是被激起了凶性。
它们捡起一切能拿起的东西丢向了飔风,几只胆子大的甚至张牙舞爪准备给飔风一次教训。
飔风对这群乌合之众的攻击连防御都不需要,不屑一顾的他优雅地顺着树干滑下,立在了镜流面前。
昨日蜕皮后,身长已经达到四米三的他甚至不需要盘起身体,就能将镜流挡得严严实实,他没有撑开颈部,只有从喉间溢出的风鸣彰显着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我听说,你们想吃蛇?
长信从他的吻部吐出,那正好,今天我也想换换口味,吞个猴子怎么样?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猴群一阵骚动,它们捧腹大笑,两只身形瘦弱年迈体衰的猴子趁机脱离了大部队,很明显,它们感觉到了,飔风不友好的话语是杀戮开启前的先兆。
镜流,我带你玩猕猴,好不好?尾巴把小蛇牵引着到了身边,飔风语气阴冷地询问道。
他并不在意镜流是怎么招惹到这群猕猴的,他只在意一件事&ash;&ash;他养的小蛇被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欺负了。
镜流的尾巴滑过眼部,抹去了残留的水雾,有了靠山的他蛇仗蛇势,干脆利落应了声好。
猕猴们发出了震天的吼笑声,但比起方才的从容,现在它们的声音里多了几丝惊慌。
这条蛇是认真的,看着在林叶间飞速穿梭的飔风,它们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点,它们想要离开了,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提醒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