飔风非常克制地看了眼镜流身上慢慢抽离的象鼻,没保护好小蛇的自责感让他现在充满了攻击性。
如果不是因为公象救了小蛇,哪怕他们认识得再久,对于面前这根脆弱的象鼻,他今天也是非咬不可!
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信子,眼不见心不烦的飔风把头拱进了镜流环起的小圈里,蛇信舔舐着心爱的小蛇,顺势也缠到了公象的腿上。
公象无奈地看了看浑身散发着怨气的飔风,知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挑衅的它,无比爽快地让前腿承担了两条蛇的重量,随后,一步一顿地往前逼近。
很快,缪灵书连呼救都不敢了,看着骤暗的视线,他抬起头,有着锋利獠牙的庞然大物映入了眼帘。
啊!!!
身上还有伤的他爆发出了这辈子最迅捷的速度,直直冲上树。
只是不爱锻炼的作家面对高大的望天树,实在无计可施,才蹭着树皮抱着树干离地不到半米,就在公象的注视下,掉到了地面上。
一颗石子正好卡在他磨损的膝盖附近,疼得他涨红了脸,连吼带叫,像极了一只没开化的猴子。
*
公象顿了片刻,恶趣味骤起的它突然又用鼻子戳了戳缪灵书。
缪灵书往上一窜,又掉到了地上……反复几次后,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的他,直接翻过身,靠着树瘫坐着。
你随意。落下这句话后,被困在生死之境整整两日的缪灵书,在心底骂着这头野象的不讲理,破罐破摔的他彻底不动了。
公象打了个喷嚏,它狐疑地瞪着一脸老实的缪灵书,虽然没有证据,但它总觉得这个人类在骂它。
只是,这时,右前腿上紧缠的小蛇突然动了,心心念念都是朋友安危的它,也没了再逗弄人类的意思。
而在伴侣温柔又暴躁的抚慰中,镜流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公象,颤颤巍巍地爬回了地面上,飔风紧随其后。
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镜流在飔风一言不发而显得格外庞大的阴影中,柔弱无助地把自己团成了一团,上抬着眼眸,用余光窥探着伴侣的表情。
清楚知晓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决定的小蛇,十分畏惧现在恐怖至极的伴侣。
飔风面对敌人的表情都没那么凶……
带着心虚与委屈,镜流怯怯地舒展开了身体,在飔风面前缓缓趴到了地上,随后,壮着胆子,往前爬,直到撞到了一个坚硬又有弹性的长条躯干。
这才抬起身体,让颈部攀上飔风已经扩开了枕鳞,将头蹭到了伴侣的颌下,一边讨好地蹭着他,一边用故作柔弱的声音,甜软地撒着娇。
我错了,别生气,漾着水意的金瞳在感受到伴侣颈间肌肉轻微的收缩中,瞬间抬起,正好将那两抹夜色引入眼中,好不好,我的领主?
大脑宕机的飔风,迟缓地思考着自己准备要对小蛇做的训斥,但对着那双仍存惊恐的眼睛,他实在开不了口了,不知道是第几次让小蛇逃避责罚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叹气声让镜流心下一紧,他的伴侣意味深长地扫过了小蛇中午遭受重创的尾间,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让小蛇感到毛骨悚然的话。
冬眠期间,你别想跟我出门!
镜流呆住了,天性好动的小蛇受不了天天被困在巢穴里的日子,嘴比脑子快的他,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可是刚刚明明说好是救坏人才……
所以,镜流,没有下次了,我不可能再让你犯险。
飔风打断了他,独断专行的暴君今天不想再听到有关救不救的话题,他有些后悔自己对镜流的放纵了。
这条眼王心知肚明,如果不是自己支持,小蛇多少会因为有顾虑而放弃,或者选择一个他们都能接受的折中办法。
老实说,因为镜流的原因他现在也算亲近人类,但是这亲近的代价不能建立在伴侣的安危上。
想到这儿,飔风蹭了蹭委屈巴巴的小蛇,已经准备给自己心爱的伴侣一个冬春的难忘教训的他,缓缓摆动着尾巴。
冷峻的蛇瞳里难得出现了几分兴味,镜流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怎样悲惨生活的他,还在跟自己的伴侣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