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交给现场的武警和警察,同时以防有漏网之鱼,麻家其余不知情的也都要带回去,一一盘问没问题再放回来。
简司一行人则是单独开着车先回酒店。
麻青石还没醒,他的病不严重,简司手上的药效果好,能更快治愈,也就没必要专门去一趟医院。
他给麻青石诊了脉,好在麻老头之前没想要麻青石的命所以下的安眠药不多,后来动杀心,也怕被查出来,没打算用药。
简司给麻青石服用了特制的退热药和养生丸,很快对方身上的热意退了。
腿上的伤严重些,但也只是腿摔断了,在医院打个石膏养养也会没事。
麻老头只是不想麻青石被治好,所以压根没治抬了回来。
简司把麻青石的腿接上,贴上接骨续筋膏再用东西固定好,不出一个月,腿就能养得和以前一样。
焦老自从回来,寸步不离守在大外孙身边。
此刻听着简司一样样交代,连连应声,最后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小神医,这次又麻烦你了,我们焦家真的欠你太多……
现在压根不是一个要求能偿还,回头他得问问老季小神医需要什么,这恩情不还,他良心难安。
如果不是小神医发现端倪,他到死都发现不了真相。
石头留在麻家,也活不久。
想到外孙差点没命,焦老心头的酸楚再也止不住。
简司不在意这些,把房间留给一老一少,他和简崇义去了隔壁套房。
这一晚大家睡得都晚,第二天起得自然也迟。
麻青石觉得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陷入无尽的漩涡里想挣扎出去,却不得法门。
他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一天天往下陷去,最终将他整个吞没。
他不甘心,他想问那些亲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高考前故意在他吃食里下腹泻的药,毁了他一次;
他从陵大考上第一学府的研究生,他们以死相逼让他放弃,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不许他前往安市,他不想忍。
这是他的一次机遇,他一生中错过太多,这次他想遵从本心。
但他没想到,他的一次反抗,得到的是丢命。
他们用祖母生病的借口将他哄骗回来,在他要立刻离开时,祖父说想和他单独谈谈。
最后他的记忆是祖父阴沉着脸将他从山坡上推了下去。
这些天他偶尔会清醒,但很快又被喂下安眠药,直到最后一次。
他听到祖父和祖母商议要将他装成受不了瘸腿吊死而亡。
麻青石不甘心,他一辈子都在努力想挣脱出困他的这个山坳,可他最终还是没做到。
麻青石以为他会这么死去,谁知再睁眼,却是明亮的房间。
整洁的酒店总统套房,有刺目的光透过些微窗帘缝隙照在身上的薄毯上。
他的脑袋则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这一刻,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这时房间的门被刷开,一道动作很轻的身影走进来,抬眼看过来时,那个他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老人先是怔愣,随后望着他激动红了眼眶:石头……
麻青石望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朝他飞扑过来,眼神热切关心,是他从未在家人身上感受过的。
他的嗓子发哑,鼻头发酸,他曾经羡慕过海生叔,能飞出山坳,被这位老人教导不说,还能成为他的女婿。
海生叔的三个子女也是人中龙凤,他只能偶尔从电视或者采访视频里见到,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下一刻,他听到这个敬重的长辈握着他的手,眼含热泪:石头,乖外孙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外公在这呢,不怕……
麻青石整个人愣在那里:他真的到了天堂吗?他还在做梦吗?
否则他怎么听到海生叔的岳父喊他外孙?
简司和简崇义住在隔壁,简司耳力好,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焦老和麻青石祖孙抱头痛哭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让简崇义去隔壁,一直等那边过了一个小时,焦老眼睛红肿但精神格外好寻来,眼底都是热切的感激:小神医,青石想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