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跟陈老板走商,家中有了存银日子好过起来, 爹娘身子逐渐好转, 才有底气给老二说亲。
到家中, 贺尧川脱下沾满泥巴的草鞋。林榆慢慢走过来, 探头往筐子里看一眼, 笑一笑:打了这么多。
去的早,往深山里走一圈, 挑熟透的打。等这一筐吃完,余下的也该熟了,你若还想吃,山里多的是。
贺尧川把板栗倒在地面, 他打的多,让大哥大嫂坐在院里剥板栗。过两日就是中秋,今秋的板栗先尝个鲜,让娘炒一锅糖栗子吃。
周淑云这几日没出摊,林榆要生了,全家人都仔仔细细盯着,郎中虽然说还有半个月才生,但提前发作也是常有的事情。
今早她便去王家窜门子,讨一些碎布做百家衣。
林榆低头看一眼,发现贺尧川衣摆和裤腿都湿了,便让他起身:湿了就别穿了,脱下来让杨阿嬷拿去洗了,换一身干净的。我瞧柜子里那件靛蓝的就不错,好看又暖和。
我无妨,说是这么说,夫郎的好意不能辜负,他满脸带笑进去换一身,像模像样的走出来。
林榆没学会做衣裳,让人照着贺尧川的身形在县里做了一件。贺尧川身量高大,模样又俊朗,只需稍稍打扮,甩出村里年轻汉子几百条街。
溪哥儿和孙月华从河边回来,进门就瞧见这一身,眼睛嘴巴都翘起来。
二弟这模样,放在县里都没人能比,孙月华掩嘴笑着打趣。
溪哥儿围着他哥哥转一圈,还真是更好看了:我以后也找个像二哥哥一样俊朗的。
正巧周淑云从王家回来,听了这话皱起眉:也不知羞,再过几年就该议亲了,让你做的针线活做完没有。
溪哥儿眨眼睛笑一笑,他不怕娘的数落了。每次娘只要一教训他,他就往二嫂嫂身后躲,娘肯定不会再说他。
他是家里最小的,挨数落了两个嫂嫂都会帮忙说话。
等一家人都散开,贺尧川才走到林榆身边,一身靛蓝新衣光彩夺目,锋利的眉目下目光温和,他笑着看林榆:可好看。
嗯,好看。林榆扬起唇角,偷偷凑上去小声告诉他:我可喜欢了。
贺尧川的嘴角一整天都没落下。
地上的野板栗剥好了,桶里还有从河边捞的蚬子,秋日山溪里就数这种东西最多,大漏勺轻轻一舀,放在水里冲去泥沙,不一会儿就是满满一盆。
大川,往水里倒两滴油,吐一夜泥沙,明日炒了吃,林榆回头说话,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尝一尝爆炒蚬子的味道。
我去拿,贺尧川真怕夫郎夜里都馋的流口水,立即就拿了油壶来,往桶里滴一圈就成。炒一半,剩一半留着中秋那天吃。
今天的中秋节无需大操大办,拜月祭祀必不可少,一家人围在桌边吃一顿团圆饭,就比什么都强。
林榆咬一口刚出锅的板栗月团,松软酥脆入口即化,板栗自带的甜味不腻,若是爱吃糖,再沾一点蜂蜜。
贺尧川则喜欢咸味的,火腿馅腊肉馅都爱,一人能吃五六个。
林榆只吃三个就饱了,他裁一张油纸,包两个板栗团子,又放两个腊肉馅,用麻绳捆好塞给贺尧川。
这个交给赵大哥,今天是中秋节,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
杨阿嬷就不必了,因为时期特殊,连中秋都不能回去,要留在贺家照顾他。等孩子生了,家里做席面再给杨阿嬷带些酒肉。
贺尧川提在手中:嗯,我去同他说。
鸡场他每天都来看一遍,两百多只野鸡分布在野坡上,秋日还剩一些野菜,足够鸡群吃。
赵大力正在铲鸡粪,活不算麻烦,打扫干净却要花费半晌的功夫,他回茅屋喝碗水,没休息继续干活。
出门遇见贺尧川,赵大力站着喊一声: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