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朝跟它打了招呼,又道晚安,看着它回窝休息。
这条路有点长,魔皇大人,阿元以前是画风景画的,特别喜欢这种又长又歪扭的小路,种满竹子,他觉得好看。
每次回房都要走好久,她无奈道,虫子还特别多……
娘亲&ash;&ash;!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喊,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小跑过来,岑川俯下身,小姑娘张开双臂一跳便进了她怀里。
小姑娘看起来不到十岁,唇红齿白,黑眸明亮,看到凌无朝,她抓着娘的魔角惊讶:你也是红眼睛?
岑川抱着她继续走,当然了,他是娘打工地方的老大,跟娘一样,都是厉害的魔修。
哇!
岑川跟他介绍:魔皇大人,这是我女儿小岱。
小岱朝魔皇伸出手,老大你好呀。
凌无朝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你好,小岱。
进了房间,小岱从娘怀里下来,倒好水端给凌无朝,眼神一直朝他左臂的机械假肢看。
凌无朝用机械手接她的水,谢谢。
近距离观察了这只机械手,小岱脸红扑扑的,又跳进娘怀里,悄声说感觉老大好酷。
岑川把她抱在怀里拆辫子,拆完了让她快去睡觉。
小岱恋恋不舍,她还没跟这个很酷的新朋友待够,摆着手跟凌无朝告别:我要睡觉了,老大,你下次可以白天来找我玩。
好。
岑川坐在旁边大口饮水,等女儿进了卧房,她才抹了把嘴,说:阿元失踪很久了,我到处找不到他。
他失踪了,繁州城里不少生意,谈拢的没谈拢的都得停,天天有人上门来找他。
岑川抬手按了按眼睛,眉间倦意尽显。
我不懂生意,这几天一边找他,一边把他手上正谈的几个合作移交给镇上,让镇长找人接手。
说着,她长叹一口气,靠上椅背,望向房间角落中自己的刀。
赚不赚钱都无所谓,我现在就想弄清楚他人在哪儿。
凌无朝问:他失踪的事,小岱知道吗?
岑川摇头,她还当爹跟以前一样,出门谈生意去了,前几天还问我,为什么爹这么久都没回来。
我把繁州城翻遍,他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踪迹,整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凌无朝猜测,会不会是绑架?
没人找我要钱,而且……岑川有些困倦地眯了眯眼,魔尾指向自己的兵器,一般人也不敢绑他。
顺着刀的位置向上看,凌无朝注意到墙上一副挂画,血染青山,山间有一执刀魔修,魔尾张狂甩在身后,眉间充满冷肃杀意。
画中人是岑川,她脚下踩着待斩的头颅,邻近的河中漂浮着恶徒的尸体,整幅画面色彩浓烈,线条飘逸,极度血腥却又无比畅快,像是画师兴奋之下挥笔,一气呵成。
见魔皇盯着那副画看,岑川直接领他过去。
十多年前端了一个强盗窝,我到那儿的时候,强盗头子正逼着一个书生给他画像,书生很倔,不给恶人画像,强盗要把他拖出去打。
岑川拿起自己的刀,我那时候想跟老萨,老萨让我证明一下实力,专门点了这个强盗窝,说,窝里的一个别留。
于是被困的书生遇到仗义执刀的大侠,挥毫落笔,一画倾心。
似乎是回忆起初见,岑川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我杀完了强盗要走,他拿着这幅画追上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成亲。
凌无朝惊讶,……这有些唐突。
他没有经历过一见钟情,他和沈郎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相识,相知,相恋,爱意缓慢又柔和地流淌在每一个日夜。
岑川盯着那副画,垂眼笑了笑:不唐突,我喜欢。
因为大侠也一见钟情。
婚后,岑川在魔域给萨谟当护法,温盛元出门摆摊卖字画,晚上回家挤在一个小房子里。
岑川说:一般魔修都是把魔域当家,魔域管吃管住,对钱也就没那么在乎,所以老萨开的薪水不多。
但我要在繁州城里生活,老萨开的钱不太够,有时候楚桐就把她的钱全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