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眯着眼睛抬头看人,温淇的手就顿住了,即使是这种情况下,姜汀州并没有完全睡着。
我关一下你那边的车窗,他当即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姜总,外面风吹太久了会着凉。
姜汀州哦了一声,自己伸手把车窗关严实了,之后又问他:还有多久到?
温淇应道:半小时后。
他回了这一句之后才觉得自己自然而然就听着姜汀州的话了,好像已经心甘情愿做了他的下属。
温淇心想不能这样,哪怕接了糖厂,他还是有原则有地位的,可到了姜汀州住的地方之后,他还是下意识主动下车,带着笑脸伸手去给姜汀州开的车门。
不过还没说一句话,旁边就有声音传过来。
你们路上开了这么久?
是陆白屿。
温淇:……
他看见陆白屿就是一愣,清醒了几分他还以为这个人已经离开了。在这种时候,他头一次觉得陆白屿这个人还挺烦人。
陆白屿之前拦着姜家人,比温淇的车晚出发却先到了,便在这里等着,看见陆家跟着的车没到而且姜汀州家灯没亮就知道他还没回,果然,过了十来分钟才看见温淇的车回来。
此时,酒劲上来的姜汀州从车上走下来之后也没心思顾及他们两个,只想回去睡觉,脚步有些发飘,下了车没走几步就有些站不稳了。
温淇看到了,当场要去扶,但陆白屿的动作比他快多了,一个箭步走过去就伸手把姜汀州半抱了起来,闻到了他身上的一点酒气。
他做这个倒是熟练,但下一秒,姜汀州就伸手把他推开了。
别动我,他道,我自己能走。
姜汀州没有全醉,他意识看起来大致是清醒的,自己在原地站稳了之后,又往前面走了。
但陆白屿不放心。
他知道成是非带来的酒比那些洋酒后劲大多了,当时看姜汀州多喝了几杯就有些担心了,但又不好劝,从停车这里到院子那里还有一段路,他不仅一直跟着,手上还拿了保温杯,里面是煲好的解酒汤。
汀州,他拿着保温杯跟着,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你喝一点解酒汤吧,身上会舒服一些,不然明天起来要头疼的。
姜汀州不听他的,又走了几路,他觉得自己在走直线,但走着走着就靠到墙上去了。
他手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觉得陆白屿在那边说话有点吵闹,摆了摆手,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点解酒汤,好让他赶紧闭嘴,随后就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苦,他道,难喝死了。
姜汀州喝了酒不闹,但他会说实话,一般他不会嫌弃食物,但确实不大喜欢苦味的东西。这一杯解酒汤用了药材,味道自然不会太好,陆白屿哄着人,说这次准备得急,下次换一种方子,做出来保证是甜的。
陆白屿刚刚被推开了,又不敢再靠前,但是却忍不住一直盯着姜汀州看,他脸色发红又微微皱眉的样子,说着难喝死了的时候语气比平时软和多了,有点像是小孩子。
倘若可以,他很想把这样的姜汀州藏起来。
但姜汀州没心思理他,勉强喝了几口醒酒汤之后又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清醒了一些,接着摇摇摆摆地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家。
他开了门自己进去了,把陆白屿关在门外。
陆白屿一路跟着,但是他和上次一样并没有进门,却没有离开,就算知道今天姜汀州没力气,自己强行进去是可以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门口。
他知道姜汀州有些醉了,但按照平时的习惯不会就这样去睡觉的,他一定会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才会躺上床。安小屏这周没回来,和那群室友为了网店跑业务去了,家里没有其他人,陆白屿一直在围墙外面等着,他怕姜汀州在浴室里睡过去,要看到二楼的房间亮灯关灯确定没事再离开。
但陆白屿今天有些意外的是,温淇亦没有走,竟然也悄无声息地就这样跟来了。
陆白屿看他,问:你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