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喘了几口气,吸氧之后才平静下来,但仍是激动,曾经,在她眼里,丈夫虽然偶尔脾气大了些,但好歹算是青梅竹马,对公司和家里认真负责,两个孩子虽然不合,但她总觉得会有和睦的一天。
姜柚看起来是乖巧的性子,汀州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人没有隔夜仇,那些都是小事罢了。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每一次试图让这个家庭和睦的时刻,都是在给这两条吸血的毒蛇新的机会,在她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唯一的亲生孩子身上扎刀子。
难怪,汀州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见自己。
他怎么会愿意见呢?真相就在眼前,自己作为母亲,却一叶障目,这么多年都看不清楚。今天,倘若不是姜汀州提前布置了这些,她恐怕真的招了毒手,就在这里醒不过来了。
你、你这个……
姜茉莉捂着心口,泪流满面,痛心疾首,她不再看姜益生,满心只剩下自己唯一的孩子。
但姜汀州并没有在此时过来。
这种场景别人觉得是真相大白,他只觉得吵闹,每个人情绪都很激动,姜益生要吐露这些并不容易,把证据放在他面前也要狡辩几句,不过他做的那些,他的那些穷亲戚都略知一二,在这个时候被连根拔起,树倒猢狲散,他不说自有别人说。
这样的过程是耗时间的,姜汀州又不是闲人,没有兴趣看。
他做完自己手头的事情,最后到那里的时候,这所有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姜益生瘫坐在地上,缩在角落里,已经穷途末路。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该是最后的清算时刻,很快,这些证据就会交给警察,光是杀人未遂这一项,他就已经可以和敲诈勒索的姜柚重逢,做回一家人了。
姜益生知道大势已去,他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有些呆滞,头发被自己抓得很乱,但看到姜汀州走进来,还是瞬间爆起,想站起来,但却被人压着往下,又重新跌坐回去了。
是你做的?姜益生死死盯着他,我就知道,好啊……
姜汀州离他有一段距离,有些嫌弃,没有靠近,就这样站着俯视着他,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做的。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顺手的事。
姜益生眼睛血红:我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他今天一下从得意的高峰跌落低谷,情绪起伏剧烈,如今看到姜汀州又激动起来,整个人脸都是红的。
你不是只差一步,你还差很多步,姜汀州指正道,你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命。说起来,你原来就不姓姜,姜家的东西不属于你,你从来没有本事靠自己获得这些,迟早要还。
退一万步来说,他就算这样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也坚持不了多久,且不说大师傅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卖掉姜氏,这件事知情的人太多,姜益生那群穷亲戚就知道不少,会一直扒在他身上,直到把这些钱吸干为止。
谁说不属于我!
姜益生不由得大喊大叫: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姜汀州,我可是你亲爹……
姜益生幼时太穷,那种吃不饱饭的记忆烙印他的血脉里,他是在别人家吃了第一餐好饭饱饭的,这仿佛是他的命运,之后便无所不用其极,绝不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但现在他费尽心思,连多年的妻子和唯一亲生的孩子都可以利用舍弃,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马上就不姓姜了,所以也不算是吧,姜汀州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不仅是姜家,这个姓也不会属于你的。
大师傅现在已经把他逐出师门,姜茉莉自然也不会继续维持这段婚姻,按规矩,他是要改姓,不能再用姜这个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