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毓放大图片粗略扫了眼,还是那些话,说送她离开家,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至少在美术那条路上,从未违背过她的意愿。
还有生育的辛苦,养育的花费,从前的一些误解,未来的诸多期许……
写信,是从谢舒毓读研开始,她有意不回家,甚至开始一点点往外搬自己的东西,李副校长着急,写信挽留。
刚开始收到那些信,谢舒毓简直愧疚得想死,立马给她回信道歉,承诺以后都会听妈妈的话。
开始效果显著,后来次数多了,谢舒毓痛苦不堪,向朋友们倾诉,她们非常惊讶,难以理解。
——“玩什么play呢,整得怪羞人。”左叶说的。
——“你妈不会是深柜吧,拿你发泄感情。”许徽音说的。
温晚只有一个不尴不尬的“呃”,两家关系亲近,她确实不太好说什么。
李副校长当真情感丰富,无处宣泄。
回信当然不可能,谢舒毓几年前就不再回信,有一年她心情不好,连过年都没回去,年前在某海滨小城租了房子,整个春节都呆在那里。
海边礁石滩,她最后一次给李副校长回信,没用手写,就在手机上打字,满屏绿,结尾矫情加个“终”。
都说了是最后一次,没完没了。
雨下大,风也斜,出神想事情,水雾扑得满面湿,匆忙关了窗,谢舒毓还靠在那,思索几秒,基本孝道得尽,她回了个“1”,表示收到。
再有下次,就回“666”,再再下次,给她鼓掌。
没留意温晚什么时候出来的,身后涌来一汩潮热的气息,谢舒毓打个颤,低头,腰间一双小手。
“在想什么呢。”温晚头轻靠在谢舒毓肩膀,像条花蛇,手臂持续收紧。
“李副校长又写信来了。”谢舒毓稍侧过身,回抱,学她委屈嘟嘴,“谴责我。”
怀中人香气浓郁,睫毛还挂着水珠,湿发裹在毛巾里,整张脸露出,极为优越的骨相,皮肤晶莹剔透,灯下在发光。
多漂亮的一张脸,真奇妙,一见她烦恼都跑光,谢舒毓忍不住靠近,亲吻。
“等一下。”温晚退后半步,“我想看看你说的什么。”
谢舒毓了然,“就开始查手机了。”
“那你给不给。”
温晚鼓个小脸,“我就是那种事很多的女的,怎么样,你不服气啊。”
那她只能当小妻奴,窝囊废啦。谢舒毓痛快手机解锁。
李副校长的信,温晚之间看过几次,说句难听的,好没新意,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谢舒毓的回复倒是是第一次见。
“就没了?”温晚震惊,小脸藏不住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