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绿茵蓊郁,开阔的草场上,一群年轻人正在打网球。场上的比分2:2,正是对战双方难分高下,比赛胶着的时候。
田中小心翼翼:中原干部……您是会打网球吗?
中原中也低头抿茶:不会。
田中:那中原干部……您是喜欢看网球比赛吗?
中原中也斩钉截铁:不喜欢。
田中:?
您老不喜欢,您还看得这么起劲?
中原中也站在阴暗处,半边身形隐藏在窗帘后面。一手勾住茶杯杯握,一手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在杯底。尖利的哨声响起,他的喉结随之轻轻一滚,带着颈间的choker上下动了半分。
田中又重新仔细看了一眼网球场地。
绘羽,你这放水放得也太过分了,同组的男生笑着打趣,总不能因为御行是学生会会长,所以你就这么让着他吧?
没有啦,我真的是尽力了。
真的吗?我不信。
绘羽,你以前可是网球部的部长诶。输得这么惨,以后你这东京区网球比赛大满贯的名声都要砸了。
好久没摸网球拍,手生了。
没关系,等下一场我们再找回自信。
场上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将绑好的头发散开。光润的脸上泛着薄如云霞的绯红。她仰头,灌下一大瓶矿泉水,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脖颈和锁骨。
这下他终于知道中原中也在看什么了。
光泽闪耀意气风发的脸,纤细而不柴的肌肉线条,跑动时生机勃勃的活力。
——害,男人!
不过同为男人中的一员,他也爱看。
他发自内心地羡慕着感叹:年轻真好,真有青春活力啊。
不过这个姑娘,我好像认识。是不是那个花山院家……
话说到半截,中原中也皱眉朝他一瞥。
似是一把闪着寒芒的尖刀,抵上了他脆弱的喉头。
吓得他骤然噤声。
继续说啊,中原中也冷声道,你怎么不说了?
田中瑟瑟发抖:啊,您……您是指?
当然是船舶公司的事,中原中也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中原干部,刚才打了个岔,那我继续。
他向后退了两三步,努力地让那片网球场地超出自己的视野范围。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要是再多看一眼,中原中也会当场把他眼珠子挖下来,黏在墙上抠都抠不掉。
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了。
田中一边继续汇报事务,一边心有余悸地想着。
第36章
婚宴庆礼一直持续到晚间时段, 是推杯换盏的尾声,也是觥筹交错的高.潮。
夜色下,草地、廊柱、大理石墙壁, 各处闪烁着斑斓绚丽的彩灯。在这种糜丽色彩间,欢悦的乐曲和带着酒气的热烈交谈,散落在这座庄园的各处角落。
绘羽没有在人堆里待太久。
和几位见过的、没见过的寒暄几句闲话;被熟悉的、不熟悉的套了几声近乎, 又接受了几位男生的交谊舞邀请,然后, 她便被继母匆匆忙忙地拉走了。
绘羽, 你父亲刚才和几位叔伯一起喝酒喝多了,现在有点上头, 你带他先去休息一下, 继母略带歉意道,那边还有几名世交夫人需要我去应对一下,我暂时走不开。
她接下了这个重任, 搀扶着脸带微醺的父亲, 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绕到后门,退出了喧嚷嘈杂的大厅。
白昼一消逝,日间尚残留暑气的热浪也一同随之消散。回廊中, 空气渐趋凉爽, 一阵一阵拂过,挟裹了湖岸边特有的清新水汽。
爸爸,这里有台阶,您小心。
绘羽小心翼翼地扶住父亲的手肘, 提醒他注意脚下。
好几瓶酒下肚, 此刻花山院家主已是风一吹就会倒的半醒不醒状态。但为了不使女儿担心,他仍强撑起精神, 状似无碍地摆一摆手。
没关系,这点酒量我还是担得起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瞥见绘羽臂弯搭着一件男士西装夹克,扬手一拍,唇角攀上独属于老父亲的八卦微笑。
我记得这是田沼家公子的衣服吧?前襟上还绣着他们家的家徽,怎么这件衣服现在突然到了你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