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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这个啊,绘羽随口答道,刚才我和田沼君一起跳了一支舞,结束后玉子姨让我扶您去休息。出门之前,他怕外面太冷,所以好心借了我这件夹克。
老父亲一脸欣慰地感叹,我们绘羽还真是招人心疼啊。话锋一转,又问,这孩子是个体贴细心的人,我看他对你也颇为关照。那绘羽你的想法呢?你对他的印象还好吗?
感觉就那样吧,绘羽兴致缺缺,田沼君他确实是个好人。
老父亲抬眉:没了?
绘羽真诚点头:没了。
无比娴熟地发了一张好人卡。
有时候拒绝和不感兴趣并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委婉言辞能替代的,自然要比生硬真话来得更不伤人面子。
但你们刚才不是一起跳了舞么?老父亲饶有兴致地还想深挖出一些线索来,既然你对他没有兴趣,为什么还要接受他的邀请呢?
只是跳个舞而已,爸爸你想什么呢!她嘟囔着,我刚才都和多少男生跳过了。
而且那些不都是你合作伙伴家的少爷么?他们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公开下他们的面子,你以后还要打交道的,我何必让你们难做人。
什么场合做什么样的事,她一向分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家族需要什么,怎么做才是对家里有利的,这些无需长辈多提点,她心里自有一杆秤。
花山院家主却是脚步一顿。
他握住女儿搭在他肘间的手,注视着她,微醺未退的眉宇间,温柔地晕开一层眷怀的神情。
绘羽,你这段时间也见过不少青年才俊,你真的就一个都不喜欢么?难道没有一个能让你动心吗?他问,比如你上次和我提起的伊藤家二公子?
绘羽陪着父亲慢吞吞走在走廊间,看着脚下变幻的光影,深思片刻。
伊藤家发家于静冈地区,专营煤矿生意。虽说是静冈这一带颇具影响力的家族,可一旦离开静冈,这影响力还能发挥多少,就很难说了。
那你哥哥说的,你上上次去见的吉田家三公子呢?
绘羽偏过头,从雕着鹰首石雕的廊檐望向夜空。纯净的黑色促使她更纯粹地思考。
虽然我不知道吉田家的业务拓展,但是就他们旗下几家公司的财报来看,想必策略是偏向保守型。收益已经开始萎缩,却没有提早摸索转型,我认为这隐患很大。
那上上上次的泽田大公子呢?
绘羽皱紧眉心啊了一声,语气略带不屑,只知躺在功劳本上睡大觉的家族,不是更不能让人放心了。
总之一大堆话,只围绕着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律不行,统统拉胯。
耐心听完她这番长篇大论,父亲重重叹了一口气:绘羽,我从前怎么跟你说的?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不要太过功利,别去考虑外在一切世俗的东西,单单纯纯地就找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丈夫就好。
啊,完蛋了。
绘羽惆怅着用虎口敲了敲额头。
她怎么就给忘了,每一回和父亲谈论起这件事,都得被他批评教育一顿。既然谁都不能把谁说服,谁也劝不了谁,还不如她装着啊对对对呢,省得父亲扒拉出一大堆话来费口舌。
绘羽柔和了态度,正想伪装出一副虚心接受教育的模样,和父亲认个错,并表示以后一定改正时,父亲忽然垂下头,眼眶里又汪出一层泪来。
你姐姐当年就是为了家里,放弃了自己多年的恋人,跑到这么远的美国去和你姐夫结婚。一年到头都回不来几次。人生地不熟的,一开始要站稳脚跟得多辛苦啊。
低沉的声音零落在夜风中。因这零落,所以显得格外落寞。
绘羽已涌到唇边的话忽然滞住了。喉间微微发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才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词。
没关系的,姐姐不会怪你的,按姐姐的脾性,她对于自己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她挑拣出一些好事宽慰他,而且现在姐姐借姐夫的人脉,在金融界的事业也发展得风生水起,爸爸您不用太操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