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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腿冲向房门。
她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住她,带着极为强硬的语气。
回来。
还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
在勘勘离大门还剩一米远,眼看就快要逃出生天时,她被人抓住了。钳制在肩头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掐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被人压在门板的同一时刻,咔哒一声响,办公室的门扉紧紧闭合。
她被禁锢在一个极窄小,极有力的怀抱中。身体无阻隔地贴在一起,因此,皮肤能清楚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湿热暖和。火药味熟悉又浓烈,在她呼吸范围内蒸腾,灼烧,在理智上窜出火苗,从一点火星,迅速膨胀出燎原的烈火,焚毁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不要这么着急走,绘羽。
今天晚上,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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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咔哒。
说话间,抓着她上臂的手脱开半分,绕过她的腰间,从她身后落锁,将房门空隙彻底封死。一墙之隔,分成了里外两个世界。现在,不会再有外人横插进他们中间。她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很有空,不如让我们来聊聊……你的事?
鹰隼般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直直望向她。凛冽,寒冷的气息,但其间的欲望却炽热浓烈,丝毫不加掩饰,似乎要将早就盯紧的猎物剔肉拆骨,一口吞吃入腹的企图。
绘羽艰难地张开唇。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
你……你想聊什么……她竭力地摆出困惑和天真的神态,我觉得我的事都很无趣,没有什么好聊的……
中原中也嗤笑出声。
我说过了绘羽,你很聪明,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凑近几分,迫使她偏过头躲开。滚烫的鼻息迸溅在耳根薄弱的皮肤上。
不然……你为什么会在今晚,选择带上我送给你的耳坠?
而后,他用两指托住她的下巴,温柔的力道,又不容拒绝地掰正了她的脸。
她想挣扎的举动已经被提前卸掉,所以她只能被动让中原中也牵制着,和他对视。视野再次被他燃烧起冻火的瞳色灼痛。
好吧,看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不适合你。迂回的战术并不能起效,甚至会把你越推越远,我早该意识到这些,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她耳侧,那不如,这一次让我向你直接表明我的心意。
——我喜欢你,绘羽。
从几个月前在学校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我对你,是志在必得。
挟持她的动作肆意强势,吐露出的言语却是反常的诚恳真挚。
与其选那些乱七八糟,并不适合你的人,绘羽,不如你选我吧。
他的语调缓慢又清晰,像是要把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牢固地镶嵌进她的记忆中,叫她永永远远,直到死也不会忘记。
绘羽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那些言辞零零散散在夜色下坠落,倏而,又一阵风般攀上她的耳廓,酥痒荡开,像是有虫蚁在啮食皮肉。她好长时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被抽了魂的木偶,一块动弹不得的石像,知觉被屏蔽,因此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一直不说话,中原中也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两相僵持下,空气在宽阔的房间中极速收缩凝滞,糖浆一样粘稠地裹拢住她。
我……
绘羽机械地眨了眨眼,像沉睡的童话人物醒来后唤回灵魂所做的第一件事。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一定要选你的理由?
中原中也没有被这个问题难倒,胸有成竹道,因为那天,四宫大小姐的婚宴上,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谈话……先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偷听,只是我那天站在那里醒酒,恰巧有这么一个机缘,让我了解到一些事。
他顿了顿,观察到她的神色并无异样,才继续道,绘羽,我明白你一直以来真正的目的,也明白你的所思所想。既然此前你接触过的那些人,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那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看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