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算了,还是饭桌下再说。
瞧这样子,成婚后不欺负从流那才是怪事!
吃完饭,陶家人想让方问黎留下将就一晚。但方问黎道:明日一早要上书院教书,恐来不及。
陶家这才放人。
方雾推了推自家哥儿,让他送送。
阿修先一步去驾马车。
陶青鱼就跟在方问黎身侧,看了一眼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到马车跟前,方问黎停下。
他道:明日要去玄同书院了,若有事找我,直接去进福巷子。如果我不在,找阿修就好。
我能有……
话没说完,手心被放了一把钥匙。
方问黎隐在夜色中的眼睛装满了眼前的人,看不太清,也试图看清。
若上县里卖东西,不用带回去可以放在家里。要是累了,也可以去坐坐。
陶青鱼心中莫名慌乱,推拒道:这怎么行?
方问黎:如今你是我未婚夫郎,如何不行。
可是我们……
不是交易吗?
方问黎手轻轻拂过哥儿头顶。
你一个人尽量少进山,实在要去就多带几个人,叫我也可以。后续成亲的事宜也不用你操心,我会办妥。
这一次离开,若哥儿不上县里,兴许要休沐才能见到。
方问黎心绪被哥儿牵扯着,他笑道:回去吧,天冷。
陶青鱼收紧五指,掌心的钥匙微微硌人。
他不是个傻子,能体会到方问黎对他的爱护。明明是交易,掺杂了其他也不怕赔本。
方问黎上了马车。
陶青鱼咬牙,一下拉住他的衣服。
方问黎回身,灯火下,一身凌乱的夫子依旧俊逸出尘。
陶青鱼道:你多穿点衣服,山上冷。
说完他就撤手,在阿修一脸笑中飞快离开。
倒是方问黎愣住。
良久,马车跟前响起一声轻笑。
风拂过车帘,似心动。
*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这天之后,农人也要忙着操持田地,开始翻耕等候撒种。
今日夜已深,陶青鱼回家后陶三叔跟陶老爷子正在收拾农具。
破损的要修整;用不了的也舍不得扔,拼拼凑凑,又是一把好锄头。
陶青鱼坐在两人身边问:爷,要买新的农具不?
费不着。陶老爷子笑道。
他精神不错,一改之前的萎靡。应当是知道大儿子要醒来,所以也变开心了。
陶青鱼也笑,他拿起一把镰刀道:这一把都锈了。
陶兴旺拿过来瞧了瞧道:磨一磨就好。将就用。
将就着,将就着,又是一年过。
陶青鱼看着他们修整农具,手搁在下巴上看着烛火微微出神。
在大离朝,哥儿不嫁人不现实。他无所谓,但家人受不了那些眼神与背后的议论。
陶青鱼曾今也想过将就。
可现在看来……不将就也可以。至少方夫子人不错。
嗯……长得也好看。
想什么呢?
脑袋一疼,陶青鱼委屈看向他小爹爹。又打我。
这就叫打哦。方雾戳戳他脑袋,叫你让着点儿从流,这么占强做什么。
陶青鱼嘴巴厉害:我是你的亲生哥儿还是他是你亲生的!
方雾: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奶奶邹氏笑呵呵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哥儿之前那么难,遇到从流这孩子也是他命中有的。咱就别管那么多了。
陶青鱼有人撑腰,神气得不行。
听听,奶奶都没说什么。
方雾:纵得你!
陶青鱼拉着方雾坐下,脑袋一歪,搁在他肩膀拱了拱。小爹爹啊,没准人家就喜欢这样的呢。
你羞不羞!方雾都替他脸红。
陶青鱼被拧住耳朵,龇牙道:这有什么羞的,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