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哥儿的手摊开,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府城繁华,酒楼上百数以计。
从江阳府坐船,从运河能直上京都。那里车马往来,货船数不胜数……
听方问黎潦草说了几句,陶青鱼等不来下文。
他睁眼,疑惑问:没了?
方问黎睫毛刮过哥儿掌心,轻声笑道:还是哥儿亲自去看的好。
我也说不上来,那里何处好?
方问黎声音虽含着笑意,但是陶青鱼听出了他的不对劲。
他半撑着手臂,抬起身子皱眉打量着方问黎,笃定道:你不喜欢那个地方。
方问黎勾住哥儿落下的一缕发绕在指尖。
他温声道:何以见得?
猜的。
为什么不喜欢?陶青鱼干脆跪坐起来,疑惑看着方问黎。
方问黎看着掌心滑走的头发,笑揽着哥儿的腰重新将人抱住,问:想知道?
陶青鱼道:就普通的聊天,不想说也可以。
明明好奇,嘴上却不诚实。
方问黎诱哄道: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告诉你。
陶青鱼:相公。
本没什么事儿,但见方问黎深邃的眸子,陶青鱼顿时红了耳尖。
他别开头,快速道:我叫了,你快说。
再叫一声。
你耍无赖!
嗯,只对夫郎耍。方问黎浅笑着看他。
陶青鱼抿唇,刻意叫人的时候最羞。他踟蹰片刻,声音细弱蚊蝇。
相公。
方问黎眸光渐暖。
他摩挲着哥儿的唇角道:以后也这样叫,好不好?
我考虑考虑。陶青鱼脑袋别向一边。
好,夫郎慢慢考虑。
该你说了。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曾在那边遇到过我母亲。不过是跟另一个男人,还有他们的儿女。
他掌心贴上哥儿后颈,缓缓将人压近。
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那样的笑。
不过可惜,当看见我的时候,那笑变成了厌恶。
陶青鱼眉头紧皱。
方问黎脸上笑意不减,继续道:他们夫妻只不过一对怨偶,后来分道扬镳,母亲去了江阳府。
她当时遇到我,以为我是去找她的。
他摸着哥儿的气红了的眼睛,更加温柔道:她指着我的鼻子警告我别去招惹她家人。
……也让我不要出现在江阳府。
方问黎顺着哥儿起伏的胸口,好笑道:气什么呢,我都不气。
陶青鱼手握成拳。
是气急了,像不断甩着尾巴啪啪砸破水面的小鱼。
凭什么!那地儿又不是她家的,说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真是好不要脸!
好不要脸!
方问黎闷笑一声。
他埋头贴在哥儿颈侧,顺着他的脊背哄:气大伤身,莫要在意。
陶青鱼听他笑,笑得他心梗。
他捧住方问黎的脑袋一抬,凶巴巴道:你不高兴就别笑,看着也是苦的。
方问黎注视着哥儿的眼,笑容微敛。
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不过……
方问黎下床去吹灭了灯,随后回来勾着人往怀中一拉。
好看就行了。
方问黎!
方问黎不接他的话。
方问黎?
方夫子?相公?
嗯,夫郎想说什么?
陶青鱼抓着方问黎的手,凑在他耳边道:你别伤心。
方问黎一愣,随即笑道:没伤心,本就不在乎。
明明就在意,当他看不出来。
陶青鱼四肢将他缠住道:那你以后有我了,咱俩搭伙过一辈子。
好啊。他眼色深沉,夫郎可别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