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果香传来。
秦竹瞧着那挂满枝头的大梨子,眼睛一亮。
今年这梨子结得好好!
陶青鱼瞧着树叶间的梨,是褐色的,两个拳头大,表皮有许多小点点。
要吃自己摘,注意着别掉进水里了。
嘿嘿!知道!
秦竹拉着后头的许棋找了棵树就摘。
风徐徐,吹过累累的稻谷,青绿从坡上蔓延到坡下。更远处是宁静的山林,似有野鸡叫。
许棋到了这地儿,像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立马支棱起来。
从前只吃过梨。
秦竹诧异:总不能没见过梨树?
这倒不是。他看着已经几下爬上梨树的陶青鱼,抿唇笑着道,没见过哥儿上梨树。
秦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嘿嘿一笑。
我也能爬。
陶青鱼肩上斜挎了个小布袋,他问:阿竹你回来做什么?
我爹让我跟爷爷送点药。
里正身体不好着呢?
早不如以前了。秦竹叹息,我爹还说过段时日送爷爷去江阳府。
陶青鱼一听,多半就是怕换里正那事儿出来打击到老爷子。
发生了那些事,这里正多半不是秦桩的了。
许棋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放个耳朵听着。
手上小心翼翼摘着梨子,捧在手里跟捧着什么金疙瘩似的。
只一下午,陶青鱼将梨下了一半。
下午,在外干活的陶家人回来了。
哥!
陶青鱼正在搬梨子,听到声音忙道:青书,快来。
陶青书也跟着二叔回来。
他现在十六,已经是个大伙子。
他拉开围栏,走了几步,却在看到许棋后动作一滞。
陶青鱼见人半天不动,抬头望去。
秦竹一笑,揶揄地撞了撞陶青鱼胳膊。
看对眼儿了?
别乱说。
陶青书脸一热,拱手道:许小公子。
许棋屈身,满眼欣喜道:青、青书哥哥。
青书哥哥!
陶青鱼跟秦竹对视一眼,眼中全是诧异。
这俩怎么还认识?
*
东西搬到屋里,秦竹跟陶青鱼挨着坐好,直勾勾看着那个跟着青书身后转悠的小哥儿。
他俩应该年岁差不多大,但两人怎么认识的……
陶青书转头见两个哥哥盯着他,手脚都僵了。
许小公子,您要不坐下歇歇?
好。许棋抿唇笑着,坐到陶青鱼身边。
宋欢在家掰玉米粒儿,瞧见许棋,没说什么。
脸上不见笑,也不见排斥。
陶青鱼纳闷了。
等下午,许棋跟秦竹回县里之后,他立马问:二婶,你们都认识许棋?
何止认识。宋欢撇撇嘴,还差点在酒楼里闹起来。
下次别带他来了。
陶青书笑意浅淡,想到因许棋跟自己说了一句话,他家小厮当着那么多客人阴阳怪气,他就高兴不起来。
当时许家主夫虽没说什么,但没有主人允许,下人哪有那个胆子。
他提醒道:哥,他家长辈不好相处。
陶青鱼点头:是有点,不过他住小院儿对门。
宋欢惊了一瞬。
少来往。她提醒道。
陶青鱼:我跟他家接触不多。
也跟巷子里其他人家也接触不多。
看了看自己大弟弟。
陶青鱼还以为他真喜欢人家哥儿呢,没想到小小年纪也挺明事儿。
攀不上的,他家也不愿意去攀。否者强拉上了,倒成了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