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人要的小孩,而是被他自己逼着长大了。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了一下,发闷,发紧。
“今天爸爸不在家。”我顿了顿,“你……可以让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吗?”记住网站不丢失:po18 k.co m
他看着我,眼睛里亮亮的,笑了:“可以啊,姐姐。”
那笑容太过明亮,明亮得像蜘蛛张开网,耐心地等着蝴蝶自己扑进去。
顾安念带我去的是一个老旧小区。
走廊狭窄,墙面脱皮,暗黄的声控灯一闪一闪,像随时会灭掉。墙角的瓷砖已经脱落,楼梯栏杆生锈,最醒目的还是那堆堆迭迭的开锁电话和“家电维修”广告,像贴纸一样把整个楼道贴得斑驳凌乱。
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空气闷闷的,混着水泥和灰尘的味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拧动的声音像木枝劈裂一样尖锐刺耳。
“吱呀——”门开了。
他侧身让我先进。我走进去,屋里有点暗,但不凌乱。
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单间。靠墙放着一张小床,床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整整齐齐,角都掖得严实。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台旧电视,还有一沓书,旁边是一盏黄色台灯,灯泡老旧,灯罩也有些泛黄。
靠墙处摆着一张矮茶几,一张单人沙发,地上铺了块地毯,看得出来是精心挑过的图案。厨房在角落,被一个木架隔开,炉灶、碗筷、调料瓶都放得井井有条。
虽然空间逼仄,墙面也有些斑驳潮湿的痕迹,但整个屋子被收拾得干净而温暖,像一个刚被住进来的“家”。
我走进屋,眼睛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脸上。
“你一个人,打理得还挺好。”
他关上门,脱了鞋子,坐到沙发上:“不是说姐姐有洁癖嘛,要是乱了,姐姐是不是就不来了?”
我一怔,随即笑出声来。
原来他早就算好了我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