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只要筹码合适,他一定会愿意帮自己。
程旭打了一手如意算盘,本以为就算逃脱不成,应该也能为自己争取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话音刚出,四下寂静。
本来急得都出声阻拦的晏叔原面色扭曲,背过身去,仿佛在忍耐什么。
余逢春则更明显,眉眼弯弯,笑出了声。
程旭急了,看看余逢春,又看看面色柔和下去的邵逾白,直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可还没等他发问,铺天盖地的暗色袭来,不过瞬息,他的意识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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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被俘 ,静遂终于被放了出来,独禅山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程沁被洗脑太久,意识上不清醒,何承息便领了令牌,带她回静含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风波貌似平息。
深夜。
凌景宗后山。
先前压制静遂的洞府变成了囚禁妖兽的最佳场地,余逢春停在洞府前,问邵逾白:确定不在?
邵逾白淡定道:静遂道长嚷着不舒服,硬把师伯喊去了。
好徒弟。
余逢春拍拍邵逾白的肩膀作为鼓励,尔后又在他侧脸亲了一口,确定人真的很满意以后,才进入洞府。
而邵逾白持剑站在洞府前,呼吸融入无休无止的夜风中,为师尊站岗。
……
余逢春再次走进洞府。不曾有丝毫踟蹰犹豫,径直推开那扇石门。
石门大开,锁链碰撞的尖锐声音响起,在寂静的黑暗中尤为清晰,一双散发亮光的眼眸像荧绿的石头,嵌在墙壁上。
前辈来看我了?程旭在黑暗中问。
发现妖兽本该即刻绞杀,但晏叔原刚准备动手,就被余逢春拦下,说要看看还有没有同伙,只能无奈将妖兽锁进洞府,留了半条命。
怎么发现是我的?余逢春站在门外问。
程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扬起鼻子,深嗅一口。
他轻叹道:前辈身上有一股气味,似兰似露,独一无二。
妖族嗅觉出众,或许在他们看来,确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味。
余逢春点点头,没有过多关注。
而见他不再言语,程旭反而开口:前辈为何不肯进来?我如今连困兽都不如,并不值得畏惧。
余逢春道:不进来不是怕你,是还没想好说什么。
程旭笑了一声。
嵌在两边墙壁上的照明石一颗接一颗的亮起,将阴暗封闭的洞府照亮,虽不至于亮如白昼,但也足够看清周遭。
空气中,妖气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肮脏又混乱。
余逢春走近,看清了此时程旭的模样。
他也不再是个是十来岁的少年,身量抽长开,比余逢春高,面容普通,除一双兽类眼瞳外,看不出妖族痕迹。
果然就如那只胡堂妖兽所言,程旭异常擅长隐藏妖气。
因为灵脉被封,程旭的断臂还在流血,只是凭借他的体质,恐怕流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致命。
程旭盘腿坐在地上,任由血流,一双诡异至极的眼睛盯着余逢春,像蛇一样划过他的腰背双腿。
前辈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0166:[幸亏你把主角留外面,不然现在它可能已经死了。]
一定要撩闲几句。
你是从魔域的缝隙里溜出来。余逢春说。
他说得随意,可程旭却抬起眼来:看来前辈知道,但为什么说一定是那一条呢?
余逢春笑笑,清俊的面容藏在半层阴影下。
他道:因为你不认识我。
程旭只知东君,却从未见过东君容颜,可但凡是从悟虚幻境的那条裂缝里跑出来的,就一定会见到镇守在那里的仙人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