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春春不敢停留,飞快地撤了出去。
农生踩着踏道上廊,和惊如脱兔的常春春撞上,笑着说:撞鬼了?
差不多吧。常春春滚得飞快。
奇奇怪怪,农生挠头,迈步进屋回禀。
*
燕冬吃不好,辗转反侧终于囫囵睡着后却也不得安生&ash;&ash;他梦到了燕颂穿喜服的样子。
容貌端华、清贵英雅,专注地看着彩结另一端的人,笑意温柔、目光沉溺&ash;&ash;这简直是一场华丽丽的噩梦!
燕颂有多赏心悦目,这梦就有多摧裂肝胆!
燕冬吓醒了,连回想都不敢,慌忙让和宝灌了一剂安眠药,再次强迫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下。
然而没多久,他又做了个梦,梦境一片昏暗,只有角落里留着一片朦胧昏黄,那里传来一点声音,是布料磨蹭的窸窣声和年轻男人的喘|息,幽沉低哑,隔着纱也似,若隐若现,朦胧不清。
冬冬……
男人唤他的名,如此亲昵,似与他隔纱相望,迷离缱绻,又似欲壑难填,想把他含入唇齿吞入腹中,抿化了嚼碎了融为一体。
燕冬又被吓醒了!
他抱着脑袋,掌心紧紧贴着耳朵,像是要阻隔男人如影随形却又含糊不清的暧|昧喘|息。
这谁啊这谁啊!
干嘛跑到他的梦里来发|春!
他怎么会做这样淫|佚的梦!
小公子!和宝正趴在被窝里熬夜看话本,闻声立刻起身蹿入里间。借着夜灯一瞧,燕冬面色绯红,和宝吓了一跳,连忙摸他的额头,您发热了?好烫!
岂止脸烫,燕冬的脑子烫,五脏六腑烫,就连暖在被窝里的大腿也烫得一哆嗦。
……和宝,他攥着被,夹着腿,嗫嚅道,你帮我找个大夫。
三小姐不在府里,我叫胡大夫来?和宝请示。
燕冬下意识地点头,下一瞬又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人,不能叫家里的大夫!
看着和宝茫然不解的表情,燕冬难以启齿,只能招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无助地说:我应该是……中邪了。
中……啊?!
燕冬支吾着,叫和宝取了件披风来胡乱裹上,下床出了里屋。轻轻推开外间的一扇窗,本是想吹风清醒清醒、洗洗脑子,可寒夜幽冷,月亮都不敢探头,万物生灵好似都被漆黑夜色压弯了腰,沉默匍匐,他感觉到一阵压抑,心中那些惶恐悲伤和不知名的情绪很快就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
怎么会突然梦到大哥成亲呢?燕冬拽着披风领子,齿尖紧紧咬住下唇。
公子,您是做噩梦了吗?和宝走到窗前,担忧地看着燕冬,那张脸最是明媚漂亮,一旦变得忧愁,就会透露出很招人疼的味道。他焦急地挠挠头,学着常青青的样子,像个知心的大哥哥那样轻轻拍了下燕冬的肩膀,梦都是反的!公子别怕。
燕冬被他老气横秋的样子逗笑,说:我梦到大哥了……他穿着喜服。
和宝正想说:那不是很寻常的事嘛,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公子您天天大哥长大哥短,梦见人家才不奇怪嘞。听见后半句立刻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
燕冬看着他,那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期待,如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