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抓来她手,“呼呼”吹气,“你干嘛非这样啊。”
“我哪样了?”谢舒毓糊涂。
温晚自己先哭上,“你等我起床,我们一起去不就好了。”
谢舒毓不是喜欢拖延的人,“等你黄花菜都凉了,膳堂是有开放时间的,过了点谁给你开小灶啊。”她可以麻烦自己,不喜欢麻烦别人。
“别废话了,赶紧吃吧。”她抽出手,去拌面。
手擀面粗,没那么容易坨,谢舒毓端走之前淋了辣椒油提前拌过,她什么都想得周到。
尝了一口,她顺手递给温晚,“听膳堂师傅说,他们辣椒都在自己种自己晒,绝对纯天然。”
温晚接过面碗,热气一蓬一蓬往上溢,熏得她眼泪止也止不住。
“我真服了。”谢舒毓又把面放桌上,包里翻纸巾给她擦泪。
尽管从小到大已经重复过很多遍,谢舒毓还是想说:“你哪里来这么多眼泪,你是水枪吗?”
你大爷的,什么破形容。温晚咆哮,“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你说我是水枪。”
谢舒毓哈哈笑几声,“水枪没有水,就失去了作为枪的作用。”
她的眼泪是子弹,她无法无动于衷。
“那你恶狠狠亲我一下,我就不哭。”温晚趁机提要求。
谢舒毓笑得更厉害,“还恶狠狠,你吃不吃?”
这人行动上对她有多好,嘴就有多贱,简直天赋异禀,绝世无双。
温晚也有办法治,“那我就闹,我满地打滚。”
刚下过雨,地面潮湿,谢舒毓说:“我很期待。”
“哎呀!”温晚连连跺脚,胳膊左右地摔,“你这人怎么这样。”
“好了好了。”谢舒毓重新端起面碗,“快吃吧,我手现在还疼呢。”
温晚终于老实。
谢舒毓的意思是想弄明白到底为什么,她不想稀里糊涂的。
温晚给出的理由是“想妈妈了”。
“那你找你妈去。”谢舒毓端空碗往水池走。
温晚牵着人衣角跟在后头,“我妈不在,你是小妈妈,你得负责哄好我。”
“我是你祖宗。”谢舒毓气得不轻。
温晚笑嘻嘻,“那祖宗更得疼我爱我。”
谢舒毓让她滚一边去。
我说错话了吗?温晚挠头。
她们做了二十年朋友,想改变过去观念,抛却旧的,展开新的,实在是不容易。
雨柔柔,风轻轻,春生万物,发芽,吐枝,开花,可在此之前,也经历了一个漫长而萧索的冬。